【视频】艺术创作要和个人生命体验有关吗?—方力钧时间线索展现场当代艺术 2009-12-17 22:17:05 来源:99艺术网 点击:
艺术创作要和个人生命体验有关吗?—方力钧时间线索展现场当代艺术家六人谈(一) 展览本身是一个可研究的课题

 

 

 


(视频:王鉴/凌晨 记者:丁晓洁)

 

  【编者按】2009年12月12日方力钧个展“时间线索”在广东美术馆正式举行,开幕式开始不久,99艺术网特邀参加开幕式的艺术家杨茂源、张晓刚、王广义、叶永青、王音、岳敏君在广东美术馆提供的访谈室一起探讨了“时间线索”展与方力钧个人生活体验以及创作经验之间的关系,并评价其在当下的意义和对今后展览形式、艺术家创作的启发。艺术家个案的存在与发展从来都不是孤立的,从表面上来看,它仅仅是整个艺术发展史中的一个点,而放之四海,会发现这个点并不是静止的,其运动的轨迹正是整个艺术空间的构成因素。方力钧作为艺术空间中重要的一份子,他的艺术是如何构成的?这种构成的来龙去脉以及形成的原因是什么?他和周围的人、事、物发生过什么样的关系?……也正如访谈嘉宾张晓刚所言:“方力钧为什么会成为今天方力钧呢?”

 

 

 艺术创作一定要和个人生命体验有关吗?
——方力钧“时间线索”展现场当代艺术家六人谈

 


时间:2009年12月12日
地点:广东美术馆访谈室
嘉宾:杨茂源、张晓刚、王广义、叶永青、王音、岳敏君       
主持人:丁晓洁(99艺术网)  


    他这个年龄做文献回顾展是要有勇气的  


    主持人:各位嘉宾、网友好,这里是99艺术网论坛,今天我们有幸请来几位当代艺术家,同时他们也是方力钧的朋友,请各位嘉宾谈一谈对“时间线索”展览的看法,我们有这样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作为艺术家同行,您是从哪些方面去看待“时间线索”这个展览的?可能这个问题比较大,但是我们可以先有一个初步的印象,在看到这个展览的时候,会去怎么判断它?先从我旁边的杨茂源老师开始,谈一下自己的看法。
  
   
    杨茂源:今天这个展览,我看了一下。这个展览之前我也比较清楚方力钧一直在非常长时间得准备他和线索的关系。通过这个展览,我感觉最让我感动的一点是什么呢?就是一个艺术家,通过他的工作跟他的成长,跟整个时代,就是中国社会背景特别直接的关系,很紧密。我觉得这个展览本身对于中国当代艺术很重要,印象中好像也是第一次这么全面地把一个艺术家跟时代这样紧密地连接,从里面能看到,中国的当代艺术跟时代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


    我觉得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这个展览本身是一个特别好的值得研究的课题。一个特别有能力的人,才能够呈现这样一个展览的事情。 


   张晓刚 :没怎么看这个展览,就要来谈这个展览,显得有点不太负责任的感觉。我不知道这个展览是不是他台北美术馆那个展览的一个延续或者是一个巡回。因为那个展览虽然没去,但是我看了一些关于那个展览的资料,包括方力钧出的文献集,那个书做得挺好的。


    第一个感觉,我没有想到老方把他的资料收集得这么好、这么全,这是第一个感觉,我挺佩服他的。按年龄来讲,像他这个年龄做文献回顾展是要有勇气的,我们原来理解的“文献展”一般要到六十岁以后,你看他才四十多岁就敢做这样的展览,说明他的底气很足。    


    第二个感觉,我的印象里面,当时他的书特别强调了一种艺术家跟时代的关系,包括时代大的背景。我看下来以后,感觉方力钧这位艺术家成长的过程也刚好是中国发生剧变这么多年的一个浓缩的印象。所以他把他个人的生活和他的创作与时代的背景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对比或者是形成一种关系,这样来看待一个艺术家个人的成长,就非常有意思。他是从一种时代的背景来关照个人,是这么一个感觉,给我的印象特别深。   


    第三个感觉,我觉得通过看这个展览,能看出像方力钧这样优秀的艺术家,他能够走到今天,是劳动的一种必然性。并不是某一天突然一个想法这样出来,他有一种线索,所以他用“时间线索”的题目,跟他展览的内容是比较一致的,给人的印象特别深,就是方力钧为什么是方力钧?通过这个展览,大家会有一个比较清楚地认识,我挺佩服他的,做得不错。 


    那会儿我们叫他“小方”,现在小方混成老方了 


    王广义:我刚才翻了半天画册,展览也大概看了一下。我认识方力钧很多年的,我看过这个展览之后,感觉方力钧特别有历史感,而且这种历史感,大概比我没看展览之前感觉会更多,我想这个不只是方力钧,像我们从一般意义上都是同代人概念,虽然我们比他大几岁。感觉社会很大,历史也很漫长,艺术家作为一个人在里面太微小了,我的这种感受很复杂。不像方力钧能以这种角度来看自己的艺术历程,这一点是非常重要。


    叶永青:是没有想到老方做了那么多的工作,这个展览,实际上是让我们看到老方的另外一个侧面,我们大家对方力钧的作品,一般来说都是很熟悉的,方力钧是特别擅长用他自己的一个人,不是从纯粹的学院艺术家或者是一个艺术家的眼光来看的,他在艺术上的长处,就是能够回到一个像平常人,有的时候有点像老百姓一样,很平实的眼光在讲他自己的观点,这是他擅长的。所以就特别感性,他的作品经常表现出感性的一面。    


   今天我们看到这样的一个展览,其实是更完整的老方呈现在我们的面前,这是他另外非常理性的那一面,也放在我们面前。以前我认识老方特别早,那会儿我们叫他“小方”,现在小方混成老方了,也经过了那么长的历史和那么长的时间,其实这个展览,给我们一个特别大的,对我自己是一个很大的启发,我想也会对很多人有所触动。     


    其实方力钧这样从创作上一直是走在跟时代的节点上,不停地在寻找和时代的关系,同时现在又回过头来,其实就在自我整理、清理,甚至在批评上也是慢慢地走在很多,包括做这种文脉清理的这些批评家的前面,他也做到了这样的一种角度和身份。 


    我觉得像方力钧这样的,虽然他在八十年代就受这样的影响,九十年代出来,一直能够坚持到今天,越来越走到一种跟各种文化碰撞的环境里,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包括今天看这样的一些资料,都是不断地在这样的碰撞里面寻找一个我的世界的过程。


   在这样的一个过程里面,像方力钧这样的人,他自己在这个社会里面的角色感,就逐渐地体现出来。昨天还有人在问我这样的问题,就是说:“像今天大量的80后,90后的艺术家和以前的艺术家有什么不同?”我说:“看老方就能看得非常清楚。”像老方,比如在座的像晓刚、广义、老岳、王音这样的艺术家,他们不是纯粹的知识分子,他们之前其实都是工人,都是农民,已经有这样的社会经历和社会的阅历,他和时代,包括适应社会,是用人生和这些东西纠结在一起,他只不过是在说一些很平常的事情,而且是用自己的一个活法,在说这些东西。所以你看他的艺术和这样整理出来的东西,那些所有的东西里面都会自己讲话,都有故事,都是活生生的东西。


    王音:我觉得他这个展览的时间线索,就是我看完以后,有一个比较强的触动,实际上这个展览反映的是他理解的“时间”,其实是通过这个展览,他准备了那么多的资料和文献,想表明他个人对生命的体验,我觉得这个体验让我最强的印象就是坦率。他的这种坦率转化成一种能量,这个能量,我觉得都能感受得到。 这种坦率是他作品里面一个很内部的有力量的东西,这个展览反而能够对他的作品有一个更充分的认识。


    我倒是觉得有点“社会装置”的感觉 


    岳敏君:说得挺棒的,我都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把重要的都说光了,确实太棒了。我看了以后,还是挺感动的。从整体展览的布置、设计等各个方面来看都挺别开生面的,和一般的画展还不太一样。从这一点上来说,给我的感觉,这个展览好像大家看到的是一个文献,按时间的文献理过来的东西,但是我觉得他的意图还是一种如何把这个社会和他个人之间的关系结合在一起,我倒是觉得有点“社会装置”的感觉,就是他把这个社会发生的方方面面的事和自己这种行为、结果结合在一起,呈现出一种挺不靠谱的人性的感觉,这个让人特别感动。      

   
    主持人:这个问题可能是跟观众一些比较习惯性的看法有关,在一般的公众眼里,都会说方力钧的作品大多都是“泼皮”、“玩世”和“光头”这样的一些形象,您对方力钧的认识是什么样的?  

   
    岳敏君:他可能自己也意识到了这样的一个状况,这个社会或者是媒体,或者是公众对他的看法,总是一个点、一个点地去看,他觉得可能是有点分散,因为他做这个展览也是希望把大的背景和面展现出来,当然观众现在看完以后,我觉得应该有一种波澜壮阔的感觉,它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词或者是一个现象。      

   
    王音:“泼皮”,包括新世纪以来有很多美术词汇,就是艺术作品和公共建立关系的时候,它有一个被归纳、被理解的一个通道。比如“印象派”、“野兽主义”都是它和社会发生关系的时候需要被归纳的某种词汇,但是艺术家通常不会在这个词语底下工作。我理解的艺术家,甚至他的脑子里可能没有这个意识,我是这么看的。      


    叶永青:没错,方力钧是以像刚才说的那样,“泼皮”、“玩世”、“光头”这种印象被人所识,已经被公众也好或者是所有人认识方力钧一个Logo这样的东西,但是艺术家其实他自己有自己的逻辑,方力钧的这个展览就是在呈现出他自己的逻辑,就像这个展览的题目一样,就是这个“时间”和“线索”所构成一个完整的方力钧。这个“方力钧”跟他的生活、时代、整个社会的变化有关系,但是在整个变化里面怎么样又回到他自己,甚至回到特别偏执的自己。


    我下午在那儿看的时候,有的时候在设想,就是觉得我不会这样做,我也做不到这样的东西。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这些东西,也能够拿出那么多的资料,其实很少有人会那么细心地去做这个东西,而且这种东西做到极致的时候,差不多是一个偏执狂。可能就是这种很偏执的东西或者说他对这个事情很执着的,有点像很多人都熟视无睹的一份专注的东西,构成了他和别人的不同,也作出了常人所不为的东西,这个就是我们所看到的稍微完整一点的方力钧。 


    他想追求一种野生的感觉,我们原来讲的自由的感觉 


    王广义:我想一个什么问题,就是公众可能会说一个艺术家,用某些词怎么来说他,可能和这个艺术家真正的工作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当然有的艺术家这两方面是吻合了,有的可能是完全分离的。我有时候觉得艺术家在人类文化生活中的位置是很奇怪的,他的内心可能在想一些和本质非常相关的问题,但是他可能呈现出某些盲从,被媒体或者是被公众以一个特别容易记住的词描绘出来,而公众可能就记住这个词了,公众恰恰用这种词又理解艺术家的工作,这里边有一种分离的关系,但是艺术家怎么把握这个是非常复杂的。其实真正艺术家心里在想什么,他真正关心的,我们称之为和本质相关的一些问题,其实可能别人永远不会知道。


    像我和方力钧这么多年的朋友,包括我们在座的六个人也许都是和他多年的朋友,也许并不知道他真正的内心关心的是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人的内心都是被遮蔽的,这个很复杂。

 
    张晓刚:我都同意,我接着他们四个讲,他们讲的,都挺好的,就是讲了一个分裂的方力钧,就是社会看一个艺术家肯定不可能花那么多的时间去想艺术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关于“泼皮”、“玩世”本来是对艺术风格比较归纳性的一种表述。我想的话,现在很多人离开了那个文化背景以后来说“泼皮”的时候,可能更多地是从一种人生的态度去理解,关于“泼皮”、“玩世”,本来它是一种艺术上的态度,可能会变成一种人生的态度,可能也包含着人生的态度。我理解的方力钧,其实他喜欢用比较旁观的一种姿态来关注生活,关注我们这个变化比较多端的一个历史,一种现实。从这个角度讲,可能他是分裂的。 


    我觉得方力钧也不是说你用“泼皮”、“玩世”,就能够简单地把他概括了。通过这个展览也可以看到,其实作为一个艺术家,他的内心是很丰富的,而且在他的所谓的泼皮的后面,其实方力钧有另外很多别人没有真正认识到的一些东西。现在你看他的画,我觉得简单用“泼皮”来形容已经远远不够了。


    我看开幕式背景最大的那张画,好像已经跟“泼皮”没有太大的关系,包括光头的形象,本来只是一个符号学意义上的东西,后来慢慢变成一种比较时尚的概念,所以挺有意思的,不好说了,我觉得他们都说得挺好。


    杨茂源:一直到现在,整个他的艺术历程,他工作的这种变化,我最直观的感觉就是他能够有能力呈现一个人的生命体,他是一种生命的东西。比如说“泼皮”的时候,他是二十来岁,年轻,他对于世界外部的想象和对抗或者是融入社会里的愿望,他呈现出来的东西是跟他那个时候的生命有关系,一直到现在,这个比较清楚。   


    实际上最后呈现的都是艺术之外的那部分,是最有趣的部分。这是他的一种神秘性,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时间或者能力去把握公众对他的工作归纳之后,剩下的那部分东西。我觉得剩下的那部分东西,可能是我们所说的作为艺术家,他的难以言传,特别难于表达的,这个部分是特别有意思的。刚好他的这个展览,实际上也是跟这个东西在对抗,就是他呈现出这样的一个表面看起来特别相对客观,按照时代这样走的。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隐藏了一个个人,在一个社会当中,他呈现出的是一个艺术家特别真实的,有力量的态度。  

     
    主持人:在座的每位老师,都是存在于方力钧这次展览“时间线索”当中的,可能会分布在不同的时期或是不同的阶段。那么您认为艺术家的创作与他的的生活或生命的体验保持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我们也可以通过这次的展览去反观一些其他的艺术家或者是您自己的一些创作理念?     

   
    杨茂源:我更喜欢用“个体”,首先你作为一个艺术家首先是一个人,每一个阶层的人,每一个领域的人,都是希望通过他不同的方式来呈现对于时间、生命和社会的一种关系。但是对于艺术家从方力钧的工作来说,我觉得他有比较突出一点,他是比较真实、朴素,而且也比较自在。这个对他的工作来说是每个阶段,这方面呈现得比较清楚,他特别明确,不会在一些艺术的工作里面,对于某一个特别艺术化的东西很较真,他可能觉得这个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在这个社会当中,他要呈现一个他所认为有价值的东西。我觉得还是还原到一个生命体本身。    

   
    张晓刚:我觉得他自己说得有一句话特别精彩,就是他上次那个展览的名字——“像野狗一样去生活”,我觉得说得特别好,很到位,也很像他。上次在上海的时候,我们那天数了一下,大概用了八种还是几种动物做比方,谈艺术和艺术家之间的关系,他说得挺好的,他想追求一种野生的感觉,我们原来讲的自由的感觉,这是方力钧个人和艺术之间一直保持着比较好的状态。   

   
    那么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太一样,每个艺术家对生活的理解、体验,对艺术的理解都不太一样,所以说起来话题就太大了。我们还是谈方力钧吧,方力钧给人提供了这样一个很好的信息,就是艺术,尤其在今天这种非常市场化的环境里面,艺术家怎么样去继续地做自己的艺术,所以我觉得那句话说得挺好,就是像野狗一样去生活,实际上也就是像野狗一样去做艺术的道理是一样的,他说得非常到位。  


    他假设了一个历史的长河


    王广义:怎么说呢?我一下子真不知道怎么说。我要说得很抽象,我觉得艺术家有时候是假设一个东西,然后为了这个假设的东西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来做这个事情,我想艺术家可能有时候是这样的。艺术家在某些特殊的场合会描述一个事情,包括展览肯定有一个名字,这个可能还不一定。


    你说“像野狗一样生活”这件事,我不太清楚。晓刚说的“像野狗一样做艺术”?

   
    张晓刚:不是说我,我说方力钧的观点就是像野狗一样生活。


    王广义:我觉得野生,这个不存在好和不好,他在描述一般人所能看到的那个事物,比较准确。但是艺术家往往在做的事情,可能不是我们看到的表面的事物,我说的是这里面有一个冲突,当然这个事情可能需要有人认真地研究艺术家的事情,我称之为“谜底”。几乎可以断言,每个艺术家都有一个谜底,都一个学术的假设,自己心里都有假设的东西,像我们在座的六位,毫无疑问都有假设。像方力钧他做这样一个展览,我想他也有一个假设,他假设了一个历史的长河,人的卑微,怎么构成一些关系,这个是挺有意思的。  


    叶永青:我想这个展览可能是很多批评家或者是对于很多研究艺术家个案的人来说会非常感兴趣,而且是特别现成的。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是好比这个艺术家,很多艺术家经常做的事情是半成品,像广义说的有很多的谜底要来猜,老方和别人的不同之处,他是一个特别清晰的艺术家,而且他自己能把自己的一个线路理得特别清楚,像晓刚刚才说的,他做的不同的几个展览,其实就把他自己整个艺术的线索说得很清楚,比如说最早的“像野狗一样的生活”,差不多这是他的一个愿望或者是他的人生观,在这样的一个愿望跟社会,跟时代碰撞的过程中,他的另外一个展览叫“生命之渺”,也是遇到这样一个,每个人的个人的想法和现实的关系,一直到今天重新来梳理这种时间的线索这样一个过程,在这样的一个过程里面,其实每个人都是生活的,但是艺术无非是一个媒介,来表达自己的想法,表达自己的观点,也把人提升成一种有责任感的人,也在通过这种艺术让人理解其它的文化,时代的其它的思想,来做这样的东西,所以像方力钧这样整个来做这样的一个展览和这样的东西,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我觉得像方力钧这样的艺术家,对于很多艺术家是不这样做的,总的来说,人生也好,艺术也好,其实就是一个游戏而已。只不过这个游戏好的艺术家能作出一个让所有的人都能来参与的东西,不分等级,不分穷人、富人都可以进入,都可以来理解你的想法,来进入这种东西。那么方力钧是把他的特殊性,他的有意思之处,尤其是这个展览呈现出的有意思之处,就是他能够把以前大家对他原有的既定的东西,把这种概念击破掉,给你呈现出一个新的方力钧,把另外一面给大家看。    
   
 
    王音:突然我想起他好多年前瞎聊,聊到他做艺术的一种方式,他好像打了一个比方,大概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从北京来广州,他愿意选择最方便、最正常的路径,比如京九线、京广线。他说我不怕和别人重复。他觉得有时候你想和别人不同,但是你要绕路,我想这个展览,我想他的意思还包含一个什么呢?其实他对生命有一种经验的时候,我的感觉是不躲闪。作为艺术家都面临着一个艺术史给你的规定和压力,还有一个现实对你的某种规定和压力,他可能选择的就是那种最正常的,这种正常化反而有一种很强的个性,大概是这个思路。


    岳敏君:我倒觉得艺术家,刚才他说的对生命的体验,对艺术的关系,有的艺术家,可能热烈一点;有的可能冷静一点,可能分那么一两类。我觉得方力钧比较热爱生活,不但热爱生活,他还拥抱生活,所以看他的作品里面创作的方法,都是和生活紧密地衔接在一起的。怎么说呢?如果想达到这样一种完美的结合,需要一个好的身体,就是荷尔蒙要分泌得多,而且每天精力旺盛,他具备了这样的一种条件,所以他和社会和创作都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觉得他像一个挺结实的石头或者是很硬的东西,我就是觉得这个生命力很旺盛。   

    
    如果方力钧把他的团队借给我……   


    主持人:关于方力钧的展览,我想可能不管是艺术史家、批评家,还是艺术家,首先会惊讶,尤其是当看到有那么多细节呈现出来的时候,会发现方力钧应该是具有一种研究价值的,我想问一下每位老师,你们是怎么看待现在这种对当代艺术个案的研究,因为它在中国毕竟是一种相对比较新的形式?还有想问一下,您自己有没有这样一种文献的,包括个案的呈现计划在里边?有没有从中受到一些启发?

   
    岳敏君: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所谓的当代艺术发展了那么多年,从广义(按:王广义)他们八十年代开始,这么长时间,很多人也笼统地大概写写文章,讨论讨论。现在这么长时间以后,毕竟要深化这个问题,所以有很多人可能也从个案的研究开始,就是想通过个案的研究来揭示这个社会的变迁还有艺术发展的规律。 


    第二个问题,我还没有想到这些事,我属于比较缓慢的那种,可能还得过很长时间以后。


    王音:我觉得这个展览谈个案研究,我看到更多的是方力钧自己对自己工作的自我整理,要谈个案研究就涉及到方法,因为当代研究的个案方法非常得多,研究是一个学术上的东西。但是这个展览是不是,我没有看图录,是不是涉及到了研究个案,我还搞不清楚。


    第二个问题,我自己可能还没有能力自我研究,我没想做这种回顾性的展览。


    叶永青:像方力钧他做整个这样的东西,还是一个观点性的东西,还是他的一个视觉,他怎么去看时代,时代和他的关系,其实都是非常个人化的东西,从他自身的一个角度来呈现出来,就是他呈现出来的全部都还是一些材料,这些材料,其实可以提供给不同的方法,不同的人,用不同的理解来做这样的东西,每个人可以从不同的角度,也可以从风格的角度,也可以从时间的角度,也可以从艺术史其它方方面面的东西,也可以从社会学,这个是很开放的,就像方力钧这个人,你看他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另外的东西,就是我说的是活生生的,他是一个非常开放性的东西,甚至完全抛开艺术不谈,完全看他跟很多人的交往史,交往的这些人和各种各样发生的事情,其实也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东西,在不同的方面,说句通俗的话,就是说很有料的一个东西,这样的东西,其实我觉得可能每个艺术家都不同程度地拥有这些资源,每个人身上经历这样的,我觉得每个人经历的时代,拜时代所赐,这个时代真的就是那么多的变化,那么多精彩的东西呈现出来,但是每个人面对这些东西,有的人能力强一点,方力钧无疑是具有一定能力,而且他在这方面是一个很超前的人,像我本人可能这方面是很弱的一个人,有很多的东西,但是可能我一回头去看的话,就觉得我完全没有办法面对这些东西,至少目前来说,我还没有精力、没有能力面对这些东西。前面的东西我可以很向往,但是一回头我就特别犯难,这些东西至少我个人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王广义:我觉得方力钧这个做得很好。我也在想怎么来看待自己走过的这段历史和艺术这么多年的事,我在想。

   
    主持人:有没有这个计划?

   
    王广义:计划没有,我只是在想,我想艺术家有时候会不时地会想一些问题。

   
    主持人:在方力钧这个展览之前有没有想过您自己经历过的事情?

   
    王广义:这个肯定是想过,每个人对自己走的事都会想,我不知道怎么说了。


    张晓刚:关于个案的问题,我一直觉得是很重要的问题,因为中国尤其是近几十年来,对个案的研究,一直是非常缺乏的,尤其在艺术方面,一直是比较强调一种整体性的东西,比如说潮流、时代,谈这些大问题谈得特别多。尤其在“文革”,艺术基本上就是工具。开放以后,慢慢地开始强调一种个人的东西,其实还是大家容易去讨论一个整体性的潮流式的艺术现象,对个案的研究可以说是相当地少,比如说对当代,对过去研究都非常少。

   
    我个人一直认为对个案的研究是非常重要,因为我认为艺术首先就是个人的,就是个体的一个行为,然后他出来了以后,可能跟这个潮流,跟这个时代发生的关系,大家会习惯于把他分类,这样可以便于表述他,这样大家看艺术的时候就比较笼统地去看,他是什么流派的,比如方力钧已经不在了,他就是“光头”,就是“泼皮”、“玩世”;然后岳敏君也不在了,也是“泼皮”、“玩世”。那么方力钧和岳敏君到底有什么样的区别,好像没有太多人去关心它。所以我觉得方力钧他自己先做起来,是非常好的。不管怎么讲,艺术首先是开始于个人,完了可能走到一个整体,但是你进入历史以后,还得回到一个个人,历史从来都是有不同的很多小的个体,才形成了一种历史,所以我觉得对个案的研究,其实是非常重要的。可惜的是,咱们都生活变化太快,大家都太忙,咱们的史学家、批评家来不及去关注某些个人,容易在一些大问题上纠缠不清地说很多,这个很遗憾。我觉得方力钧这个展览的意义是非常有意思的,我也佩服他的这个团队,能把资料做得那么细。一般来讲,我们理解的做个案研究,应该是另外的人来做,是史学家、评论家、理论家来做,但是在没有这种人做的情况下,艺术家自己先做起来,方力钧开了一个好头,所以我觉得这个非常有意思。 
 

    谈到文献性这个东西,其实每个艺术家,不管他从事艺术多少年都有一个文献性,每个艺术家就像广义(按:王广义)讲的,其实你不可能不想,从你第一天画画开始,走到今天,随时都会想原来画过什么,今天在画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画,可能多多少少都会想,但是艺术家不可能是理论家,不可能那么有条理,有时候想一想,我这样做行不行,那样做行不行,但是有的艺术家,可能是通过一个、一个的展览走完了大的一生,实际上也是一个文献性的东西,但是有的艺术家可能自主性比较强,像方力钧这样,就找一个机会,把他所有的东西浓缩在一个展览里面,提供给你,然后你就可以做很好的研究。所以我觉得方力钧这个做得非常好。 

   
    主持人:您有没有类似的计划? 

   
    张晓刚:如果方力钧把他的团队借给我,我也做一个。我觉得这个很重要,但是目前还没有这个计划,我觉得非常有必要。

   
    杨茂源:其实你刚才说的个案,我觉得这个“时间的线索”的展览,刚好提供了一个艺术家向公众打开的机会,从他的各个方面完全展开,实际上是一个特别好的,很全面地呈现艺术家的生命体特别真实的一面。但是作为个案,实际上就是一个艺术家跟他的人这样一个内部的关系,在某些程度上比一些潮流性的,像艺术思潮的东西,更加困难。因为你想进入到一个人的个体是非常、非常难的。比如像晓刚、广义这样的,你能够进入他非常难,这个事情也不是说作为个体的研究,为什么比较好,实际上这里边的难度确实在这儿。这也是艺术家面临的,整天跟他自己的工作,跟他自己内心的冲突对抗,我觉得这是一个需要非常有能力的工作。今天就非常圆满。

   
    主持人:感觉我们今天六位嘉宾的发言,包括我们刚才所照的每一张照片在现场,都会成为方力钧老师在今后新的时间线索当中出现的一幕。再次感谢六位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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