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地震以后,社会的热情是非常高的,社会对灾区的援助和帮助也是比较大的、比较多的,但是我估计继续发展下去,一年以后,两年以后,三年以后,等他们长大了以后,他们也许会因为残疾给他们带来很多的困难和痛苦。我在想具体的事情,并不是所有的残疾人都能参加残奥会,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搞体育也很辛苦,能不能想一门对他们比较有意思、也比较轻松的手艺,让他们能够养活自己。最后决定用学艺术的方式帮助他们,其实更重要的是让他们通过学习艺术这门技艺,从而热爱艺术,有利于他们自信心的提高,减轻心理上的压力,在精神上更加坚强。因为地震致残的小孩跟生下来残疾的小孩还有一点不一样,因为他们是在地震时致残的,而是在一瞬间从健全到不健全。
杨帆说:从健全人变成了残疾人。
周春芽说:他们心理上可能受不了,这种情况是非常严重的,我在医院看见一个小女孩,躺在床上,什么话都不说,旁边的人都在说话,其它的人都比较活泼,比较来说还可以,能走动,并且跟大家有说有笑的,但是这个女孩是胸部以下的高位截瘫,而且长得非常漂亮,躺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因为她比其他人严重一点。我在想能不能通过艺术的方式来帮助她,我就说你想不想学画,你的双手是好的,她眼睛亮了一下。我那时候带了一些书,包括墨西哥一个残疾女画家弗里达的画册,还有一些自传性的书,启发这些小孩对艺术的兴趣,因为这些小孩以前都是从农村来的,对艺术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艺术有什么含义。我想送给他们一些画册和书,让她们看,给她们提供一个榜样。当时她拿到这本书就一直在看,她从来没有笑容,那天露出了笑容。这个女孩现在是我们“五彩基金”资助的学艺术的孩子,在那些学画的孩子中间成绩是非常好的,而且她现在非常热爱艺术,而且画的画也非常好。
主持人胡爽说:就是你刚才提到,她们由于一瞬间经历了这样大的灾难,身体上会有残疾,也可能经历重大的逆差,可能没办法一瞬间就扭转过来,你第一次带着这些画册去看他们的时候,会不会遇到排斥学习艺术的情况?
杨帆说:当然有。
主持人胡爽说:你觉得有没有看到过周老师特别为难的时候?
杨帆说:周老师特别为难的时候倒没有,但是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有一些小孩,不知道他们今后面对的困难有多大。周老师其实是想教给他们今后的一个生存技能,想得很简单,就是让他们今后能够生活下去,可能很多孩子还小,没有看到今后困难的严重性,另外一方面是他们不可能说一下就对艺术产生了非常大的兴趣,其实是一个渐变的过程。最开始还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地震致残孩子,周老师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但他最后觉得自己可能不是很适合画画,就离开了“五彩基金”所帮助的这个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