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似平涂的肉身空间内部,本来是凹凸表现的场所,但是画家采用了国画中常见的“皴”法,这是画家唯一使用中国技法的地方,这样一来,整个肢体空间便充满了中国化的戏剧性场面,层次也随之丰富起来。从构成看,肢体不是按透视关系来安排的,而是按画面的张力来分配的,很像照片经过裁剪而成,一切符号全在肢体的界限内蔓延,分辨不出男女阴阳,是变形人还是变态人,我们也很难区分,双性人本身也早已被文化定义为某种正常的现象了,肢体又在累积和错位,这点不能不看出画家运用观念的地方,因为,在这些错乱的身体上,我们体味了幸福的反义词,如果幸福的内涵是和谐,那么错乱呢?如果错乱是我们肉身固有的一种特性,那么幸福呢?错乱、窥视、自淫、恋乳僻等等……全都放肆而夸张,同时拥挤也成为肢体构成的一种特性,我们没有忘记,在人口最多的国家,人们是怎么生活在一种恐惧和精神的饥饿中的,这些肢体像太空人一样,挤满了画面,所有可能庇护人们的自然之物和精神性的东西都被挤掉了,这些器官――我们在画家的带领下只能这样可悲地称谓人了――带着蒙古游牧族的脸型,带着农耕文化的稻作味和儿童天真无知的状态,戏谑式地扑向我们,扑向画框以外,剩下的又得靠我们自己去想了,或许这些躯体,飞出艺术家的空间后,为了维护地球上的干净和阔绰,赶紧就自觉地把自己扔进了垃圾桶,可惜的是,他们恰恰凝固在了画框上,憨痴,而且勇敢,自恋,而且嘈杂。
2005年8月9日于蜀
【编辑:虹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