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新闻类组照一等奖:南乔治亚 2010-02-07 11:44:50 来源:99艺术网吕澎 点击:
张晓刚的书信语言像他的绘画一样,有时会较为涩口,他阅读了大量的西方著作,他吸收了其中的思想,并试图将这些思想的影响转化为自己对人生和艺术的理解。就像艺术家在1983年完成的自画像一样,画中的笔触并没有写实绘画那样流畅,却体现出内心的真实矛盾。

张晓刚 血缘:大家庭-全家福, 1994年,布上油画,150x180cm

 

  这本书信集还包括了张晓刚写给他的同学、朋友、艺术家、批评家、策展人,例如杨千、易丹、王林、栗宪庭、张颂仁和我的一些书信,这些不同时间的书信都记录着张晓刚的艺术思想、实践以及影响他的那些人和事。1989年之后,不少艺术家和批评家纷纷出国,希望在国外寻找艺术发展的可能性。在给远在美国的同学杨千的信中,生活在黄桷坪的张晓刚的情绪表现得非常低落。(后一段引用建议删掉。)

 

  不过,正如艺术家自己所说,他的天性“又不甘堕落”,他仍然思考着自己的艺术问题,在1990年10月18日 给我的一封信里,张晓刚清理着他自己的艺术和思想:

 

  的确,我的作品也许有了某种表现主义的倾向,就像我1984年画的那些魔鬼,但我知道我是不属于表现主义的,更非现实主义的。画完第五幅之后,我强迫自己停下来,进行一番清理。纵向地翻阅西方艺术史和横向地观察国内外的表现主义画家们,我再次发现自己喜欢的艺术家,仍然是像格列柯、布什、契里柯、恩索、玛格丽特,这条线下来的人物,如贾克梅蒂、培根、巴尔丢斯也属此类。当然,还有雷东。新表现主义画家群中,德国的基弗尔,意大利的帕纳迪诺是最喜爱的。可以说,我所试图通过艺术来表达的是一种我对当代人的存在状态的关注,(简而言之,表达某种对死亡的恐惧和对事物表面之下的内部真实的体验)以及对生命与死亡的心灵体验和感应。这是一条通往现实与幻觉之间,包容着生与死的幽暗通道。不论是现实的(如早期表现主义,波普艺术)还是纯“幻觉”的(如达利所刻意制造的“梦幻”)都给我一种堵塞的陌生感。纯理性的材料,概念艺术,包括抽象艺术与我更是无缘。如贝克曼所言:“表现在所谓的现实背后隐藏的东西。从‘可见的’通向‘不可见的’。”卡伯莱神秘哲学和中国的禅宗正是这条道上的发掘者。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契里柯和玛格丽特,契的昏暗街道上那忧郁而神秘的长长黑影,把时空分裂成了两半,在那里,古建筑及雕像与人物的基本定义模糊了,使人震颤地感受到那内部的真实世界的强大力量。而把玛格丽特归为超现实主义不免显得表面,其《收听室》远非达利等所能企及包容的。还有培根,一位极好地通过幻觉的形式把握现实的优秀画家,仔细对比,即可看出他与表现主义画家的极大差异。在几个月后给批评家栗宪庭的信里,张晓刚继续陈述了他当时的思想:

 

  我们也许真该感谢我们所身处复杂多变的“现实”,正是那许许多多的“现实”使我们逐步地从浪漫的情怀和空虚的理想主义中觉醒过来,以艺术的方式去面对我们的现实,面对那些在寂静的深夜里哀嚎的灵魂。在这里,我认为“语言”和“灵魂”并非是矛盾的对立物,而是一个复合的生命体,一个完整的充满了“魅力”和深沉情感的幽灵。而非一滴因脆弱而滚落下来的眼泪,一份暧昧的贪婪,或者一张华丽而空洞的彩色皮囊。(1991年3月12日)

 

  1992年的夏天,张晓刚第一次到了欧洲国家。然而,这个经历并没有给他带来欣喜若狂的情绪。在给栗宪庭和廖雯的信中,他表达了复杂的心情:

 

  第一次步入资本主义世界,虽然是到了一个中小型城市(Kassel只有昆明那么大),但已真切地感到与咱们中国是完完全全的不同了。这不是说其风俗习惯等这些本来就存在的民族差异,而是说整个的生活方式,生活内容,行为准则及物质环境等等都与国内相差甚远,有种置身于美丽而又陌生的“假”环境之中的感觉。中国人民经过十年艰苦改革,所奉为“高档的”物质生活,在这里却以最普通的方式呈现着。(后面一句与资本主义对比的建议删除)(1992年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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