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摄影:被凝视的伪装
雕塑一旦从空间审美转入文化寓言,它就需要一个背景,或者说设定一个理解的场域。因此,对于陈志光来说,以摄影来框定他自己设定的语境与观者的目光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使其雕塑中所含的文化寓言独立构成了一个篇章。
雕塑经过这样的转换就成为了图像,它放弃了三维的空间、直接的体量与实感的肌理,放弃了环顾的观众而诉求着凝视的观者。也正是在观者的凝神关注下,陈志光的蚂蚁仿佛成为了一种意象。
荒野、古道、废城与颓楼,放置在这些地方的不锈钢蚂蚁注定带来一种奇诡的意境。作者似乎想把观者卷入到思古情怀中,但又似乎是在断言着“古代”的不可挽回。换句话说,陈志光所做的是模拟古典美学,并刻意留下了伪造的痕迹,他的雕塑摄影如此,其雕塑本身也是如此。因此,陈志光是在反讽着人们的“古代想像”,或者说我读出了他的反讽:
表面是一本正经的先秦式的古典寓言,这个寓言是建立在一种“古代想像”之上的,但陈志光却抽去了人们“古代想像”的完整性,因此他潜藏着一种现代寓言。现代寓言,或者说本雅明意义上的寓言就是宣布概念的不完满性,即断裂。最后,我要用本雅明的话来结束这篇多少有些离题的评论:
“历史”一词以瞬息万变的字体书写在自然的面孔之上。悲苦剧搬上舞台的对自然—历史的寓言式面相在现实中是以废墟的形式出现的。在废墟中,历史物质地融入了背景中。在这种伪装之下,历史呈现的与其说是永久生命进程的形式,毋宁说是不可抗拒的衰落的形式。
——瓦尔特·本雅明《德国悲剧的起源》
【编辑: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