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如何改造传统的中国画,当时有两大派别针锋相对,各不相让,一个是主张推陈出新、全盘西化的虚无主义,另一个则是主张老祖宗的东西坚决不能动的保守主义。张仃对这两种看法都持保留意见,主张“一手伸向生活,一手伸向传统”,并主张中国画改造要与生活结合起来,走写生的道路。
对于这一点,学者李兆忠认为,新中国成立后,中国社会政治最大的转变便是农村代替了城市,占90%的农民、工人阶级成为了社会的主流。为了让艺术更贴近老百姓,张仃提出了以写生为主的艺术创作道路,是非常正确的,通过深入生活进行创作,能够打出一条路来。
张仃认为,相比那些阳春白雪、单纯追求趣味、严重脱离现实的所谓“高雅”艺术,根植于民间生活的艺术更具有强劲的生命力,所以,只有深入生活,中国画才可能有希望。张仃说:“画山水画,少不了造险。险从何来?从大自然中来,从生活中来,从自己的感觉中来。如此,其险可倚。”
1954年,张仃、李可染、罗铭一行三人,到上海、苏州、杭州等地写生。几个月后,《李可染、张仃、罗铭水墨写生展》展出,在全国美术界引起了巨大反响。上海、南京等地的画家纷纷效仿,走写生的道路。
张仃说,“单纯追求趣味,忽略情感、情绪,是目前中国画创作的一大弊端,由此而助长了制作之风,产生了小巧、浅薄。这几年,大家都说中国画面临危机。我是一个乐观派。我认为,没有中国画的危机,只有中国画家的危机。”
不过,张仃没有在中国画写生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忙碌的设计艺术已经让他没有功夫再出去写生了,而与他一同下江南的李可染却沿着这条路长驱直入,成了中国画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