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寇正海以及政府官员前来观展 2010-03-19 16:56:38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点击:
张小涛的童年似乎与社会主义现代中国——被称之为“新时期”——的成长有历史的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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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理性与本能的挣扎体验重叠起来了,考试失败的张小涛并没有放弃继续研习美术的愿望,并作出了更大的努力和积蓄了更多的耐心。1992年,他终于如愿地考入了四川美术学院油画系,他的老师有夏培跃、张方震、庞茂琨、翁凯旋、李强等等。这个时期的四川美术学院不是艺术界话题的中心,因为在武汉和北京的艺术家已经将新的现实的感受性提交出来,依恋于个人情感与本质主义追问的现代主义已经失效。这个时候,尽管有80年代的辉煌历史,尽管重庆这个城市同样在经历向市场经济的转型,但四川美术学院的老师和学生大致仍然在延续着由程丛林、何多苓、张晓刚等艺术家所创造的传统与心灵关切之路。这能够解释为什么在这年重庆的淳辉阁画廊举办的程丛林油画展对张小涛能够继续产生强烈的影响。程丛林的艺术逻辑基本上是这样的:用写实主义的手法把对历史的理性陈述转化为对历史的悲剧性的关照,除非去完成那些风情作品。张小涛将程丛林最有影响力的作品理解为一种必须高度重视的资源,他从老师的作品中见证了真实而微观的力量恰好是对宏大历史背景的有效说明。程丛林的《1968年某月某日雪》是“文化大革命”时期各个城市经常能够看到武斗场面,但作品中的故事却发生在一次具体的场景中,这多少对张小涛后来形成的“微观叙事”的艺术观念有着直接启发性的和潜在的影响。这个时期,张小涛持续地阅读了《百年孤独》、《变形记》、《追忆逝水年华》、《梦的解析》、阿纳森(Arnason)《西方现代艺术史》等文学、心理学与艺术史学专著,并研究个案弗朗西斯科·戈雅(Francisco Jose de Goya)、埃尔·格列柯(El Greco)、埃贡·席勒(Egon Schiele)、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等。他一定不能够记住阅读的所有内容,不过,这些阅读的感受与认识已经像细菌一样浸入他的思想甚至躯体。同时,他购买了大量外国画册《德加》(Degas)、《吕西恩·弗洛伊德》、《博纳尔》(Bonner)、《达利》(Salvador Dalí),他希望能够去临摹那些大师的作品。程丛林和上述知识结构的影响,使张小涛的视野正在从川东的“乡土”走向更为广阔的人性世界。各种西方理论的概念调整着他的思维方向与模式,由此说来,张小涛对人性与生活本身新的认识经历了从感伤主义的情绪转向于对产生这种情绪的深刻自我的认知过程。

 

  张小涛依然在长江边画风景和去重庆火车站画速写并拍摄照片,一场深刻影响中国当代历史的变革正在他的艺术之外发生,1992年的邓小平南巡讲话拉开了中国走向全面市场化与国际化的序幕,这一次变革带给中国的,除了是经济体制的变革之外,更为重要的是一次的人文思想的冲击。在此后的90年代,中国社会开始全面地进入金钱至上与物质主义的集体狂奔之中,而中国现代艺术在此时正在从历史主义的和个人理想主义的时代,走向对日常生活的普遍关切,集体的历史在这个时候成为了回避的话题,符号与形式成为了迅速表现现实的工具,个人主义风格走上了艺术史的中心。与四川的画家一直感受的艺术传统不同,终极关怀在这个时候逐渐成为笑话,而关于艺术本质的探讨更显得非常多余,就批评家的情况来说,1993年关于“意义”的讨论成为现代主义情绪与后现代的解构态度之间没有结果的较量。由于成长经历的原因,对张小涛而言,这种巨大而深刻的变化更多地是意味着:当80年代的理想主义走向90年代的个人主义的时候,艺术家去必须要去面对对个人主义的肯定所带来的集体回忆的社会缺失,个人主义的风靡带来了现代主义的终结,这个时期的个人主义不是反复陈述的人性自觉,而是对形而上的思想难以判断后的恐惧,是对所有价值观的放弃,这自然与中国社会长期的信仰迷失发生了关联。在这个似是而非的消费社会里,人们可以看到极端的财富象征与贫穷的持续恶化,看到陡然的新兴与破败的残存,看到花里胡哨的符号与不愿离去的记忆的共时存在,这个新的市场经济社会构成了张小涛的艺术资源。不过,对这些资源的理解和利用是有过程的。从张小涛的艺术创作之初,就不避免地烙上关怀、反思、迷惑的色彩。这种情况被张小涛描述为“持续混乱的事故现场”:

 

  80年代“宏大叙事”的现代主义诉求和90年代的符号化的政治神话的远去,集体主义潮流的不复存在,发生了从集体主义经验到个人经验的转换。生命的个体差异取代时代、国家、地域的“宏大叙事”的历史经验。“大众文化与微观政治”时代的来临,谁也把握不住这个时代的整体,我们只是成为无数的碎片中的一环。“微观叙事”的到来,剩下的是艺术家的个人和个案,那些从现场里生长的具有普遍性的当代艺术经验和方法论,越来越具有国际性品质。……本土现实中生长出来的文化经验和艺术语言变得越来越重要……这反映出中国当代社会进程和文化演变的自觉,经济的高速增长和文化荒芜的悖论。让知识界文化界重新思考我们的现代化道路、历史文脉和本土化经验的联系,只有无数的有价值的艺术家个案才会汇成艺术历史的洪流和当代文化的深度。(张小涛:《绘画的抗体——浅析中国当代新绘画语言特征》200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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