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艺术网:作为一名资深艺术编辑,你同时进行着理论建设和水墨创作,这两者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如果重来一遍,你会如何选择?
靳卫红:我想这两者互相的影响对我来说是有益的,作为一名资深艺术编辑和理论建设者,它促使我发展我的理性思考。也许艺术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感性的行为,但理性的思考使我的创作不断深化、深入,想得更多,想得更广,促使我不能停留于表面,而是不断去发掘创作的表皮之下还藏着什么有规律的更为理性的东西。
作为编辑,我必须有自己的看法,就和每个编辑必须具备自己的看法一样。在理论和创作不断交融又不断摩擦之间,我不断整理自己对文化的看法,包括对传统文化。我看得越多,看的视野越广,就意味着我越清楚自我和文化在这个世界上所处的位置。如果重来一遍,我还是会选择两不误,因为我丝毫不认为它们有什么相抵触的地方。
99艺术网:在当代艺术语境中讨论水墨画,你认为哪些问题是最关键的?
靳卫红:我认为最关键的是对文化记忆的整理。文化记忆不是一个断裂的过程,它是绵延的,是持续的,是今天我们讨论水墨创作的核心。也许我们对传统文化有所误解,但其实是今天的人们对传统文化的记忆遗忘得太多了。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如果不整理文化记忆,就意味着游戏的规则改变了,那既然改变了规则,也就成了另外一个游戏了。只要还想在眼下的这个游戏里玩下去,就绝对不能遗忘关于文化的记忆。因为那是核心中的核心,是种子,无论这个种子将来发芽之后会长成什么样,是向上茁壮成长,还是向下潜入地下不成形状,但必须得有一个坚硬的核心作为种子。它同时也是我们今天讨论的,创作的,从事的事情的基础,你能想象一件事情可以建立在虚无的基础上吗?看不见的地基,不存在的地基上根本无法建设任何东西。
99艺术网:你在做策展和批评,在理论上你最关心的是什么方面的问题?
靳卫红:我什么都关心,所以不存在最关心的问题。比如我关心艺术史的写作,它涉及很多方面的问题,包括写作者的权利意志,包括“正史”的合理性,包括写史的标准。另外我也关心功利性批评。基于我是一个创作者,无法回避的水墨也是我很关心的。这些年我写过专题,做过研究,写过《二十世纪中国绘画范式的转变》。作为策展人和评论者,这两种身份不可能允许一个从业者关心的焦点过于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