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题纠缠中发展的成都实验艺术
对成都的实验艺术而言,现成的写作案例几乎空缺,艺术史的 整理研究也亟待加强。对于在西部乃至全国实验艺术资源和历史文 化积累十分丰富的地区,这种不尽如人意的现状是令人遗憾的。因 此,以本人20多年来对这一区域当代艺术的研究积累作为基础和 参照,展开艺术作品现场及问题事实的诸多线索,研究其人文价 值、学术价值、历史价值,并探讨其在中国当代艺术史中区域文化 的内在构成原因,是有现实和历史意义的。之所以定义为成都实验艺术,是因为在成都这个特定的地方,由一个艺术家群体,使用行为、装置、图片、新媒体等多种有别于传统方式的艺术语言,做 了很多有影响的作品,并以他们的不断努力,在20多年的时间跨度 里,不断推进和发展了一个地区的当代艺术。也由于他们持续不断 的群体艺术活动,在业内造成了比较大的影响,被称之为“成都现象”。考虑到其诸多的学理不确定性和内容方式的复杂性,故而暂 用“实验艺术”作一个学术概括,以便于相关问题的探讨。当然, 既强调“实验”,也就包容了丰富的可变性,以及很多无法回避的问题。也正是在各种问题的纠缠中,这里的实验艺术以一种不可思 议的精神态势,延续着其顽强的生存发展轨迹。
一、与国内同步的现代主义发端
成都现当代艺术最早的实验活动可以追溯到20世纪的“’85新 潮”时期。全国各地呈燎原之势的现代艺术潮流,对有着良好人文 生态基础的成都产生了直接影响。在当时,如何能够标新立异地尽快扯起自己的“大旗”,进入到全国滚滚而至的文化洪流,是一帮 年轻后生们面对的课题。1986年6月,发起人许大成,带领曾循、 祝开嘉、李继祥、王发林、罗伦建、罗发辉、皇甫其人、张苏、侯荣、何毅等艺术家,以及后来加入的戴光郁、邓鸿、田野、周明、 邱克、余江等一干人马齐聚成都,借“’85新潮”之势,推出“四川 青年‘红•黄•蓝’现代绘画展”,同时宣告“红•黄•蓝画会”正式 成立。许大成的《180°以下的倾斜》、曾循的《走向寺院》、李继 祥的《我轻轻地抚摸太阳》、罗发辉的《窗台下的苹果》、戴光郁的《手的方位》等作品,表达着特定时代艺术家的感受。当时所使 用的艺术样式,几乎可以说是20世纪初以来西方艺术家已玩遍的形 式。但对于中国艺术家而言,由于本土意识形态的体制化封锁和各种历史原因,现代主义进入中国差不多晚了一个世纪。因而,任何 方式的模仿学习,在那个阶段都是合理必要的。
这些作品,用今天的艺术经验比较,稚嫩甚至粗糙是难免的。因为很明显,那一段历史,已成为中国现当代艺术发展进程中的重要环节,无论对错,都很有史学意义。若缺失了上下文的关联,就很 难得到合理的价值判断。也几乎与全国各地一样,一面泛滥着版本 不一的现代艺术方式,一面也滋生着内容与性质迥异的各类问题,成都当然不会例外。就成都的地理位置而言,可能“有利”的是其 偏于一隅,而交通成本的畸高,也在客观上强化了那里的经济与文 化形态的自我独立意识。反过来看,对其不利的也许正是这“一 隅”。因为在信息时代的效率为尊面前,显然难以占得便宜。其负 面的其他问题,也在相对封闭的地域文化圈内悄然蔓延。首先, 从组织上显得草率粗放,也就免不了急功近利的意识占据主流。比 如,在“红•黄•蓝画会”成立的初期,在冲动、激情、利益的作用 下,参加人数庞大至夸张的百余人。不可否认,这其中的大部分, 是在浑浑噩噩中被卷进去的,没有充实的理论准备和艺术实践准 备,甚至没有起码的精神价值准备,因此在第一次展览结束后迅速 萎缩,乃至接近散伙也就不奇怪了。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