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先锋派概念自身受到了质疑
二战后,先锋派艺术在公众中取得了广泛的成功,先锋派的概 念也更为广泛地使用着,甚至可以说成为了一种滥用的时髦词语。 从20世纪初以来,先锋派有限的声名就是靠触怒公众而获得的, 而五六十年代它却成为了最重要的文化神话之一,先锋派的作家或艺术家由以前的触犯众怒,现在转变成一种肯定和“成功”。但到20世纪60年代,先锋派发现自己在一种成功中却走向失败,这种 情形促使一些艺术家和批评家不仅去质疑先锋派的历史作用,而且 去质疑这一概念本身的合理性。很多学者都认定了先锋派的“死 亡”,如莱斯利•菲德勒(Leslie Fiedler)在《先锋派文学之 死》(1964)一文中认为,先锋派死了,它从一个惊世骇俗的反时 尚转变成了一个在大众媒介帮助下的新的广为流行的时尚。在许多 学者看来,在我们这样一个文化上多元的时代,先锋派概念的提法可能是一种错误,这种错误源于一种“术语中的矛盾”。此外,对 一种从词源上得到界定的先锋派,同样也受到了质疑。安杰罗•吉 列尔米(Angelo Guglielmi)认为作为先锋派对立面的官方文化已经 消失,它已经被现代性的知识相对主义取代,在我们这个比较宽容 的时代,先锋派实际上没有敌人可与之战斗。利奥纳德·B·迈耶 (Leonard B.Meyer)对先锋派的概念也是持排斥的态度,他认为如果 文艺复兴结束了,那么先锋派也就结束了。
事实证明,尽管在60年代不得不面对危机,但先锋派概念却没 有瓦解。对于先锋派的讨论,从来就没有停息过,这时开始从科 技、社会等方面对其作全面的研究和阐释。波吉奥里从先锋派与科技发展的复杂关系这一角度阐发了先锋派发展的多方面影响。波吉 奥里是在批判奥尔特加的基础上展开其先锋派理论的,他认为科技渗透在艺术之中,科技对先锋派有着深远的影响,但同时他也继承了奥尔特加和格林伯格对工具理性和大众文化的批判态度,因为大众文化宣扬的是人可以通过科技征服自然,但是结果作为手段的科 技及其理性成为人之追求目标,从而毁灭了纯粹种族的文化和传统 的价值观。由于科技在艺术中渗透,先锋派与大众文化处于一种复 杂的变动关系之中,艺术存在融合进生活的倾向。
总之,20世纪60年代以后,先锋派已经成为了最重要的“文化 神话”之一,但在这样的“成功”中,先锋派概念自身的合理性却受到了质疑。其原因在于先锋派已经被周围文化所吸纳,从一开始 的惊世骇俗变成了流行的时尚,也正是因为如此失去了它原初的先 锋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