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工程所使用的围篱,会因为施工期的长短而在围篱表面出现很多千疮百孔。王风华很显然并没有落入这样简易的时间描述法,在他的画面上,蓝色围篱并没有太破损或太多经过时间外力摧击样貌,银色围篱虽然应该会比较能够映像四周环境模样,但他所选择入画的银色围篱则是属于那种雾状表面的围篱,间接把映像四周环境的这个动作表情处理得极端低调。在这些围篱上面,王风华透过阳光影子的洒落,很隐晦性收集了时间移动的模样,但最主要则是想透过这项元素谈到人与人之间的一种阻绝;一种虽然是生活在同样空间却会存在着心墙的问题。在这里,王风华其实已经传承他在画玻璃帷幕大楼时期的艺术精神,只是,都市里的工程围篱是有时间性,它会因为工程完毕之后,拆除;亮出众人忍受多时不便之后的期待新貌。这就好比人与人之间会因为某个问题出现,而开始在心理建筑起了一道围篱。可是,如果随着两人之间的那层问题解除了,围篱;很自然就卸除。转念再想,栉比鳞次的玻璃帷幕大楼,就不是一个可以随着问题消失而就被摧毁,都会建筑大楼往往是文明进程的一种注记,只有历史会将它化为黄土,它与工程围篱的临时性,着实存在着不同深浅的人性、历史刻痕。
王风华把内心的孤独,藏在公寓灰墙所挡绝的窗内、围篱所隔绝的另外一边,还有在大陆经常会看到一种简陋砌起的砖墙里。他有一件作品名为〈清晨〉,简单白色刷涂的砖墙里面,矗立着一间好像是样品屋般的简易建筑,王风华在这件作品浮现一股中国社会很普遍存在的随意起建、也能随意拆建的都市生活素质,不论是只露出顶层的建筑或砖墙,都会给人一种并不靠谱的安全,好像是在告诉观者,它的存在只是被拿来随时准备要拆除的。这里的砖墙与围篱就指出两层不同生活语境,谈论时间的议题也因此有了差异。
存在的写实,确实无法那么全然性说明了王风华的艺术。我始终认为,王风华站在西安的历史上,清楚看出了不见它起高楼、只见它楼已塌的时间凿痕,这个经验让他在创作路径上,不纯然选择去描述一个历史所留下毫无水分的灵魂,他反而在这时空错置过程间,另外开辟自己内心的现实,去陈述自己对于环境的感触与对时间的感动。当然,这里面更有着他自己个性上的绝对因素渗入。我尝想,历史的厚度,未必就能让西安人因此找到灵魂深度的入口。可是,在王风华的艺术里,他则让西安的历史因为他所选择的现代题材,找到了引流的入径,因此,圆融了这所谓非常王风华式的存在主义;非常王风华式的内在现实。
现实,也因此有了另外一种样子。
【编辑:大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