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代后期,两岸当代艺术开始有了时空的会合。自1970年后期,中国台湾文学界的乡土运动和美国乡土写实画家怀斯(Andrew Nowell Wyeth)的引进,使台湾当代艺术进入历史感的追寻情境。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四川的伤痕文学运动下的美术,也受怀斯的影响。在谈论两岸当代艺术之30年会合之际,怀斯的乡土写实内容和技法及贴近平民生活的主题,可以说是1970年代后期,两岸共同认同的一种艺术形式;然而中国四川的伤痕写实和中国台湾的乡土写实,在历史情境和意义上却又是截然不同的。
从1980至2010年,“中国台湾当代艺术30年”,可以说是经历了:土地的情感—后殖民与后现代的拼图(画会的年代),城市的欲望—新历史现实主义(美术馆的年代),平凡的奇观 —新-存在主义(画廊的年代)。在时空分配上,这30年是相互重迭而非断层的。例如,1980年代的艺术景观,在1990年前期才进入论述上的对辩,至1990年代后期才被美术馆整理,加入国际艺坛多元文化的对话。1990年代至2000年代,世代代有人才出,而至2000年至2009年之间, 1980年代出生者已开始被推入国际展览、市场舞台。
总之,在21世纪之前,中国台湾当代艺术的确具有相当大的台湾区域意识,它试图透过国际大展的制造与参与,表达台湾的区域处境。至21世纪初,在开放中,中国当代艺术亦成为国际瞩目焦点,京沪两地更是吸引了许多国际艺界人士前往,其间自然也包括寻求艺术生存境遇的台湾当代艺廊和艺术工作者前往。在经济文化交流下,科技革命和全球生活语境下,亚洲各地的许多新艺术逐渐呈现无疆域状态,他们共同面临了亚洲新现代化生活的种种新存在情境,其认同与差异遂有了新的流转。
3.
进入21世纪,中国台湾新艺术家作品多涉及日常生活,因此将台湾馆主题定调为“平凡的奇观”。与前30年创作者不同,新生代艺术家是处于全球化与后现代生活文化的语境,前30年现代主义创作者却是处于现代主义与历史流动的文化语境。人的生存情境是跨时代的人文议题,台湾新艺术创作者曾被简论成宅型—微型的生活者,认为其作品“与”论述之间出现一个表象上的“冷感带”。针对这些新艺术创作者的总体性,个人乃提出“新-存在主义”一词,以形容他们面对的“我”与“日常生活”之新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