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冰接受访谈
“如果太把艺术当回事,你还真的搞不好这件事。”4月30日,前不久由于公共艺术作品《凤凰》而引起多方关注的海归派艺术家、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徐冰,在广东美术馆进行了一场主题为“我的营养,我的方法”的精彩演讲,听众多为慕名而来的各高校学生,面对年轻学子的疑惑,徐冰毫无保留地掏出了自己的体会,直言“别太把艺术当回事”!
“素描是前卫当代的态度”
徐冰是作为“精神与历程:中央美术学院素描60年全国巡展”的策展人之一来到广东的,像如此大规模的以一所学院为背景的素描作品展,可以说是开创了国内的先河。在艺术已经进入数字时代的今天,各种新兴媒材的勃兴肆虐,关于学院素描问题的争论更是百家之口众说纷纭。对此,徐冰明确指出,“素描就是素描,非常简单,因为简单所以重要。”
他认为素描不仅仅是作为艺术家的训练、创作的准备以及思维过程的一种材料存在,它还是一种独立的表述方式,完全可以作为一个独立艺术品的身份出现。对于属“外来户”的素描,,徐冰认为,在一个同样强大又截然不同的文化语境里,素描的地位演化,折射了新中国60年来艺术观的演化。“我们把美院60年来的素描历史资料找出来,摆出几代人探索的原貌,这有助于我们比照‘不同’与‘类似’之处,甚至以此为引子,可深入到对艺术本体的关注和实质部分的探究。”徐冰说,“这是一种态度,这种态度是不拒绝任何文化营养。它是一种真正前卫当代的态度。”
“我们是毛泽东教出来的”
今天的徐冰不再只有一个独立艺术家的身份,他还是一个教师、一个副院长、一个被教育部任命的国家公职人员。从“江湖”到“庙堂”,对于游走在两个不同环境之间的他,记者当然不会放过向其求教中国学院艺术教育的现状。“实际上现在中国的艺术教育发展到一个非常新的阶段,首先它绝对不是像很多人理解的学院,就是认为是相对保守的。”徐冰表示自己所接触到的美术学院,它本身有一种新学科与旧学科的发展,跟社会进程、社会需求、社会变革,和新科技之间有特别密切的互动与需求关系。
“今天我们看到的成功艺术家都带有学院基因。”他还不忘记以自己为例,“当初刚到美国工作,西方人对在相对保守国家和地区长大的我却从事现代艺术工作很感兴趣,常有人不解地向我讨教,你怎么搞的东西那么现代、那么前卫?每次我的回答都一样,你们是博伊斯(德国后现代艺术家)教出来的,而他给你们讲课时我们却在农村插队,虽然我们在学习艺术时没有接触现代艺术,但我们是毛泽东教出来的,要说博伊斯比起毛泽东可是小巫见大巫呢。”徐冰认为,艺术家的营养并不受地域所限,学院艺术教育更不会在历史的发展中原地踏步或是倒退,像素描等一些被认为是落后的基础学科其实与新学科、新观念之间一点都不矛盾,它们有着必然的内在的联系,是培养了一个人的美感,及对形的认识、敏感度和表达实现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