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仔”荒木经惟 2010-06-06 20:55:43 来源:南都周刊 作者:张海律 潘力 点击:
“70岁,不过是摄影世界向我敞开的另一扇门,我会一直拍到100岁。”这是荒木经惟对5月25日自己七十大寿的寄语。与此同时,北京香格纳画廊和东京Taka Ishii画廊都陈列出那些凝固了色情与死亡的摄影作品,向公众再一次展示这个充满争议又备受追捧的老头的影像...

   

  而真正体现荒木经惟个人魅力的是,他随后邀我一道去唱卡拉OK,刚走上新宿街头,就有一位女孩跑过来要与他合影,她紧紧地依在荒木经惟身边,打着“V”的手势,没有丝毫的陌生感。我以为是事先约定好的,荒木经惟的助手告诉我:“偶然遇上的,完全不认识。”行人中也不断有人认出荒木经惟,频频向他挥手。路旁一群年轻人则向他热烈鼓掌,并齐声高呼“荒木、荒木”。从酒吧到卡拉OK屋不过百余米的距离,荒木经惟竟如同领袖人物一般地招摇过市。走进电梯时,我发现刚才那位女孩居然尾随而来,紧紧跟着荒木经惟。


  荒木经惟的助手在一旁对我说:“没有人能做到像荒木这样,对妻子、对模特、对人间万象都倾住了自己全部的‘情’。现在有不少年轻摄影家在追随荒木的风格,甚至有些已很有成就的摄影家也以荒木为参照重新评价自己的作品。但没有人能达到,荒木的‘情’是无法模仿的。同样的模特,同样的景物,荒木拍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其他人拍,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尤其是荒木拍的女裸体,女人们看了觉得可爱,而男人们看了不仅没有‘淫’的感觉,反而会对自己产生一种审视的心态。这就是荒木摄影的魅力。”


  尾随而来的那位女孩正在与荒木经惟约定拍摄时间。我拿出荒木经惟刚送给我的摄影集《写狂人大日记》,翻到一页颇有“色情余韵”的画面问她:“你觉得这与《花花公子》有什么不同?”她连连摇头:“完全不一样。我们看到这画面觉得很美好,很可爱,会自然地产生也让荒木先生拍自己的想法。在荒木先生的作品中,我们会看到一个新的自己。”自1980年代以来,在荒木经惟周围就开始形成一个崇拜者群体,许多年轻女子以能成为他的模特为荣。她们并不是单纯地想当一回裸体模特,而是希望能以此为途径进入荒木经惟的世界,她们每个人都希望通过他的镜头“看到一个新的自己”。


  小小的卡拉OK屋满溢着浓浓的日本民族情调,荒木经惟也拿着话筒摇头晃脑地唱了起来,他还不时敏捷地从兜里掏出自动相机对着大家连连按动快门,在耀眼的闪光中我看到他快乐得像个孩子。


  “江户仔”,我再次想到这个称呼。当年的浮世绘大师葛饰北斋自称“画狂人”,90岁的一生作画不止,题材包罗世间万象,临终依然感叹:“天若再保5年寿,我必成真画工。”今天的荒木经惟则以“写狂人”自居(“写”即“写真”),多年来他持续不断地发表系列作品和专题摄影集,目前这种近乎疯狂的势头丝毫没有停顿的迹象。我想到了那20卷本的《荒木经惟全集》,这部巨著包容了他40余年来对各种题材的拍摄,从《裸景》中他对那些年轻生命的表现到《阳子》中他对亡妻的追忆,从《东京》中他对故乡的依恋到《死》中他对百味人生的坦然,都在向读者不断重复一个概念:“我就是摄影”,这是他的一句名言。荒木经惟本身就是一个内涵丰富的混合体,很难从某个具体的角度来界定他。“摄影是我的生活方式”,深谙“媚态”、“意气”和“超脱”之道的“江户仔”荒木经惟,不断以敏捷的神思和过人的精力为我们展示出一幅幅东京的现代浮世绘。


  与荒木经惟道别时已近午夜,新宿街头依旧熙熙攘攘,霓红灯五光十色。他紧握着我的手说:“我相信,辽阔中国的朋友们一定会有新的眼光来理解我这狭窄岛国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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