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强和王兴伟的访谈 2010-07-07 15:55:49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点击:
我觉得我自己从来没有很完整地在那个系统里边得到一些什么,更多的是靠一些学院系统之外的东西提供给我帮助,有点类似于自学。

 

  王:这些是在一个画面里面?

  郑:对,有点像奥迪四环往一块套的那个标志,画的那样一些东西。然后我想下一步做的工作是尽可能的让符号变淡,变的不是特别起眼,通过其它一些东西,比如说情节,一种不一样的叙事逻辑,让足球这个东西显的不是那么特别显眼。就是画那些刷子,割草机,斧头,足球。还有一个足球在雪堆里边,乱七八糟其它一些东西在里边放着。就是逐渐想把符号削弱,变得不起眼,通过这种方式进入到一个比较新的途径。因为我想摆脱这种符号的干扰,否则的话觉得它是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总在不停地这样,好像并没有把你自己想说的话说明白,反而是……

 

  王:这个好像是有一点概念循环的意思。比如古典的画肯定有一些母题,宗教、神话什么的。画的东西无非是那些故事,就是看他怎么画了,怎么处理。你所说的符号就是这些内容用足球来代替,就把这个符号落实在足球上面。但是这个可能会形成一种阐释的循环,也就是要说的话最后就会说完了。那么这个阶段之后呢?

  郑:后来就是以风景为题材的一些东西,一直到现在。我有时候可能会平行地去做一些东西,做一些事情。有时候可能是之前的一些东西,当时没想好,现在自己觉得想好了,拿来再用。或者说现在干以前的事情。

 

  王:就是不同的方向。

  郑:对,这个可能不会干扰主的方向,就是平行地去做这种深入,可能不会干扰一个大的方向吧。

 

  王:差不多这个时候就到北京了是吧?

  郑:对。

 

  王:画《宝石》的系列时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郑:当时我就觉得找不到什么样的一个方法,找不到一个更好的方法,说白点就是找不到一个特别好的技巧。然后偶然看到那些东西,就觉得可能用这种办法能试试,看看是否能提供给我一种技术上的一些帮助。我总是先从技术语言上进行自我放逐的。然后画了些那样的东西。有朋友说觉得那个东西是进入一种微观的世界里边。但是我的方向不是那样的,当时我找不着这样的一个理由,但是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为什么做不下去了,所以我自然就把那个先放一放了。

 

  王:这个呢,就是有玻璃片,有蔬菜,肉啊什么的,这个是一个什么情况?是一种空间?

  郑:我想通过一个办法还原一个比较可笑的场景,这个东西可能是一个非常无聊的事。但是我觉得,有时候把它画出来以后,就是通过自己的劳动实践把它做出来以后,它是不是显得不那么无聊。我是这样看的,想法和实际操作有时候是比较相符合,有时候是特别相克的。我想用一个挺无趣的东西,把它做出来以后感觉也还行。当时就是因为一个事岔开了,不然这个能画好几张。因为现在大家都在探讨价值啊意义啊,就是那种挺大的一个话题,我就想这种无聊的乏味的东西是不是我通过一种物质化来实现它,是不是也具备一种价值。我相信在有意义的地方发现它的无意义,在没有意义的地方读出它的意义也挺有意思。

 

  王:你说的无聊是指的场景吗?就是这个场面可以理解为一个现实的场景?

  郑: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把这个图像还原成一个现实场景,就是一个没有意思的东西,人也不会喜欢这个东西。但是当它形成一个绘画的现实之后,它也挺有意思。

 

  王:回到之前关于正式创作什么时候开始的话题。正式创作的时候,作为艺术家是不是对艺术有一些自己的看法,或者是有一些自己的理解,才决定当一个艺术家,然后进入这个系统创作,把自己的作用加在这个系统当中,成为系统当中的一员,就是说当初是不是有一个对于艺术的一个基本的想法,然后一直贯穿下来?

  郑:可能最初的时候是因为喜欢,然后小孩的时候懵懵懂懂想要当一个艺术家。随着年龄增长,经历一些事,发现这个东西好像不是那么单纯的,是那么简单的,但是还是必须做的一件事。

 

  王:是不是有的时候有一种跟其他的古代大师也好,或者是你喜欢的某某艺术家也好,有一种对话和交流,对他的一种回应,或者是什么?

  郑:从开始学画的时候,有时候去临摹某个大师的东西,这个我觉得和对话有点相似。或者是自己在画的时候,有些东西比如说临摹用上了,可能觉得比较高兴,也有类似你说的那种情况。

 

  王:你怎么看待风格的稳定性或不稳定性?

  郑:我觉得我可能不是那种比较稳定的,这个可能跟性格有关系吧,可能跟艺术以外的一些东西也有关系。

 

  王:性格的因素对你做作品的方式有影响吗?怎么体现的?

  郑:我觉得对我来说影响还挺大的。比如说好奇心这个东西,好奇心驱使你干一些后来你觉得很荒唐的事情。但是年龄稍微大一点,对这个东西有时会判断一下,有时也许会克制一下。我觉得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为地去控制一下是对的。因为最终你要回到自己的这个线索里边,这个系统当中,好奇心有时可能会起到一些积极作用,但是有时挺干扰人的。

 

  王:当你被好奇心吸引的时候,举个例子来说,你是受到新的图像的吸引还是新的方法的吸引?

  郑:在之前的时候,可能会受图像本身的一些影响,主要是视觉上的,因为那个东西它直接刺激视觉,所以那时候会受图像本身吸引,可能是一个构图,可能是处理手段,或者是其他什么,可能里面会传达一些挺奇怪的东西,可能会受那些影响。后来发现视觉的冲击往往是内容造成的。

 

  王:就是想把它画出来。

  郑:对。我只能依靠自己的方式来实现它。还有就是有点猎奇心理。现在我觉得如果不去建构一种框架,或者不进入一种方法里面,就无法获得更多的经验,也无法展开深入的工作。

 

  王:你用幻灯机描画形象吗?

  郑:以前用过类似于幻灯机这样的方法,就是画黑白单色头像那些,因为那个必须要做的很精确,所以是根据实际情况来的。我现在完全不用,因为不适合,它会抑制一些东西的发挥。我觉得我还不太适合那样的,就是我全部都弄好了,然后仅仅把它描出来。因为我觉得画的过程中我肯定会改掉很多,最后那个结果可能跟当初想的完全不一样。

 

  王:你画不画草图,用手画还是电脑作?

  郑:我用手画。电脑我不是特别熟悉,但是我看过其他一些画家用电脑作出来的图,我觉得从严格意义上来讲,那个东西是图,跟绘画没有关系,是一个手工性的图像,完全不适合我。

 

  王:你的画面形象来源一般是通过哪些渠道?

  郑:图片,包括记忆里边的东西,胡乱画的草图,可能聊天或者看书,或者拍照片,都隐隐约约会提供这种线索,我觉得是挺多方面的。

 

  王:油画感或者是油画性对你意味着什么吗?

  郑:这对我来说不是一个重要的问题,我在工作时更多的想到的是绘画、图像内容。油画颜料形成的东西是我需要的表层质地。油画的质地质感也应该算在绘画图式里边的一部分。

 

  王:你喜欢用图像来个词来想画画的事情吗?

  郑:我挺喜欢的。因为图像我觉得它在一定范围内比绘画所能涵盖的内容更多一些。

 

  王:你这批新作品的色彩都是一种非自然状态的色彩,是一种近乎单色的主观色调,你怎么计划这种色调?

  郑:我觉得色彩和形状这两部分是绘画最主要的核心部分,有时候你去渲染一个东西或者是改变一个东西的颜色,它会对情绪形成一种干扰。如果我选择一个现实中的东西,它是以一个比较光鲜的图像呈现的话,它不足以表达里边的内容。形式观念不应该以自身为目的,它总该有一些触动人的因素在里面,它会投射一些东西。其实我的很多画不是单色,是一种低倾向性的灰,这个颜色里边包含一种事件或者是一种内容在里面。如果我画一个很正常的东西,这个东西里可能不包含那层意思,它仅仅是一个比较正常的一个感觉。如果颜色换掉以后,会有一些其它东西的成分在里面。动机与意图往往通过一种非一般的状态才能传达。

 

  王:就像你做《鹿》那个研究一样,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一个出发点?

  郑:对,我想从最初那种信息里边把它全部分离出来,然后让它独立成型以后,它的感觉会是不一样的,但那个现在还没做完。

 

  王:完成之后如果是六张,它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每一幅说明其中一个问题?

  郑: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一个总体的问题。之前可能会用一堆场景去说一个东西,现在我把这个东西往下减,比如说颜色,都有一种灰的倾向,其实我想的是通过一种减的方式往上加,这样的话问题可能会稍微清晰一些。

 

  王:现在你要主动地去设定图像的意义,或者说让图像比较主动地表现出来意义。

  郑:应该说是让图像反映出我的一些动机,反映出某种虚幻的本质,来回应现实。

 

  王:你正在画的这张画会定什么调子?

  郑:这个画里可能会出现一些颜色,但不是纯度很高的颜色,基本的色调就是一个灰颜色,然后偶尔可能会,我大概想地下可能会有那种幼儿园里的一些因素,可能会略微透点粉红色,黄一点的那种,基本上那个色调是在一个灰的感觉里边,就是在偏冷灰那个感觉里边。因为地面占大部分,基本上占五分之四。然后这个字母样的东西前面应该是一个稍微暖一点的颜色。这个单词“Child”是一个孩子们玩的独木桥。我会尽量的减少场景。

 

  王:你新作品的用笔速度很快,有种干净利索的感觉,你是画的很快吗?快速度的感觉对你自己有什么影响?

  郑:新画是画的比较快。我觉得这个东西跟情绪能连起来。快的画跟慢的画了好多遍的画传达的感觉有一种细微的不一样。照目前来说,找到了一个比较用的顺手的这样一个感觉。

 

  王:新作品中不只是一些没有人的风景,而且有一种对空间的强调。比如《禁区》,它给定了树林这种模糊空间的尺度的具体性。还有如《腹地》,它引人走入其中的特征和人对墙的封闭性的生理经验有一种诱惑和抵触的矛盾。矛盾性是你一直感兴趣的东西吗?

  郑:应该说是吧,只不过我最近这些东西可能反映的比较集中一些。

 

  王:这个画面的大部分给人感觉是一张风景,然后你下面那些留的洞感觉让这个风景成为一堵墙,形成了第二层现实。当然这个风景是处理过的,不是现实当中的样子。

  郑:我觉得如果我不要这个门洞的话,这种心理上的关系是不对的。它是在这样一种结构中产生的。

 

  王:这个在画成画之前,是不是曾想做成立体的?

  郑:我想过,但是我觉得,这个画跟立体的之间有个不一样的东西,就是立体了以后,因为它占据三维空间,一旦成形之后,它的意思就全部偏离了。画我觉得是一个相对独立封闭的空间系统,它是一个单因素的东西,它传达出来的东西可能会更紧凑一些。

 

  王:这个只做了一件吗,带立体的这个?

  郑:对,只做了一件。

 

  王:那也肯定有一些其它的立体的想法。

  郑:对,有一些。但是我想了一下太大了,财力物力跟不上没法弄。

 

  王:《隧道》那张是探讨一个平面空间跟立体空间的关系。

  郑:对。其实我感觉跟这个有点像,但是《腹地》比这个可能稍微直接一些。因为像这种结合的话,可能说像人的一个动作,一些不太常见的场景的一些结合,可能会形成一个故事,或者是一种情节那样的东西。我觉得单独是一张画的话,在触及到这种问题的时候,更直白更直接一些。我个人没有把它理解成墙面,只是觉得如果面对风景画来说,风景画给人的那种思考,可能人会融进里边。把这种体验如果物化了以后,它会形成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王:对艺术或创作来说,你想要达到的一种状态是什么样的?

  郑:这个能不能理解为对自己有个什么样的要求?我希望我能够把握工作和生活之间的关系,同时我能够根剧实际情况随时调整自己的工作速率,并且能够举重若轻,我觉的这是很难的,我会朝这一方向努力。

 

  王:你站着画还是坐着画?

  郑:从来不坐着画。

 

  王:画小画也是站着画?

  郑:对,我觉得绘画有一部分力量是延伸到四方框以外,我觉得坐着画的话,那个力量就被卸了。我觉得站着画是对的,对我来说能照顾的多一些,能触及到的东西多一些。

 

  王:调色板拿在手里还是放在桌子上?

  郑:调色板放桌上。

 

【编辑: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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