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史金淞
双年展不存在实力,谁有钱都可以做
丁晓洁:现在我们插入一个网友的提问,因为我们在99艺术网的论坛社区有一个网友互动的环节,有人在问,双年展仅仅是为了效仿其它国家增加中国艺术品的宣传,还是中国已经有了这个实力了,这个其实跟刚才我问到的一个巡展问题有一点挂钩。
刘鼎:双年展不存在实力,谁有钱有想法都可以做。
史金淞:成都双年展也在做。
丁晓洁:现在民间好像有很多这样的双年展了。
史金淞:中国数一下有四十多个,我们可能讲,别说公众,就是即使整天在艺术圈子泡也可能讲不出几个。
丁晓洁:今年我知道有一个法国回来的艺术家做了一个西部双年展。它就是民间资金出资的,是这样一个比较简单化的模式,有一部分国外的艺术家加入进来,再有一部分国内的艺术家,那么1+1=2就是一个国际双年展。
史金淞:说得也对。
刘鼎:这跟民间还是没有关系,惠特尼也是民间的,在美国的双年展都说是民间的,这个不是问题。
杭春晓:你讲的问题,我们最大的北京国际双年展也是这个问题,一样的。
史金淞:为什么慢慢退缩了,头几年还在讨论。今年有吗?
杭春晓:有。
丁晓洁:今年9月份就有北京国际双年展,为什么对它的关注一直会这么少呢?
杭春晓:刚才刘鼎说的,你刚才做的一个判断,实际上是站在一群人的方式上对这个展览做出的判断,这个事情,可能它在另外一个群里边是一件很 大的事情,很重要的事情,也许我们正在聊的时候,它正在紧锣密鼓地在筹办着,这个事情并不重要,就你的这种问答来说,正如你不太关心全国美展的原因是一样 的。
刘鼎:对。
威尼斯双年展如同尼斯电影节,都有金狮奖
丁晓洁:中国的展览是有评奖环节的。
刘鼎:威尼斯也有。
杭春晓:也设了一个这样的奖,北京国际双年展也是设了一个奖。
丁晓洁:像威尼斯双年展的评奖是否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大家关注度高不高?
刘鼎:当然重要。
史金淞:高,跟威尼斯电影节是一样的,都叫金狮奖。
杭春晓:无论哪一种评奖,从本质上说都一样,但是这个问题在于你能不能让自己前面所做的事情形成你的重要性,如果你前面做的事情没有形成这种重要性。
史金淞:没有,有时候别人做的事形成了一个重要性,很多人拿金狮奖都很牛B,我如果也拿一个,也很牛B。
杭春晓:因为金狮奖自身在做的过程中,在前面所做的事情里面支撑了金狮奖。
刘鼎:并不是拿奖的都能够成功,还是一个机制的问题。
史金淞:就是你的运行是不是很贴切地呈现了你所构想的东西。
刘鼎:你是否具有一定的公信力,还是要有公信力。
机制不是一个规则,它是一种诉求和愿望
丁晓洁:关于双年展机制的问题我们也讨论了很多,三位老师认为我们应该建立一套什么样的机制?既然我们不能照搬西方的运行机制,而且在中国也不太可能,那应该怎么做?
史金淞:学习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关键在学好。
丁晓洁:我们应该建立一个什么样的机制呢?
刘鼎:我觉得前提还是要有责任感和道德底线,首先在遵守这两个原则的基础上开始做事情是最为重要的。因为机制也不是一个法律,就是在我们这 里,当法律也是可以被改写的情况下,这已经是超乎道德底线的事情了。我觉得机制不是一个规则,它是一种诉求,就跟民主一样,民主不是一个法律条文,它是一 种理想,是诉求和愿望。
丁晓洁:杭老师,您认为一个什么样的机制会更有利于这种大型双年展的运行?
杭春晓:机制真的不好说,因为每一种地方都会产生不同的机制,实际上机制是一个运行良好的结果,可能对于这种机制的产生要反思整个中国二十 世纪的文化状态是用了拿来的方式和革命格式化的方式,这里面也就带来了一个问题,它往往会用一个简单的肯定或者是简单的否定,要寻找一个简单的有效的方 法,来剔除掉一个看似无效的方法,而没有对一个拿来的这个看似有效的方法或是准备格式化和看似无效方法的一个怀疑的过程,也就是说几乎没有一种质疑的过 程。到今天包括我们现在在说的这个过程中,我们是不是马上能找一个或者是拿一个这样的机制过来,你只要用这样的方法,再好的一个机制拿过来都是无效的。整 个二十世纪无论是社会运动的进程,文化的进程,思维的方法,都是非此即彼的或是革命化的 ,比如说我觉得这个桌子不好看,桌子脏了,马上就拿一个白漆把它刷掉,没有考虑我们刷白漆和桌子到底应该有哪些中间状态的思考。就是对它的这种有效也罢, 价值也罢,中间地带的一种反思和自省,也就是说我们基本上没有一个很彻彻底底的带有质疑精神的一种道路,这个时候你就缺乏一种理性,包括民主,是不是今天 把一个简单的机制化的东西拿过来马上我们就运行得很好了,你去台湾看的话,那种议员都当街谩骂,我去台湾两次都碰上大选,突然我感觉到这是一个很荒唐和滑 稽的事情,就是说我们不是把它简单地拿过来,我们讲这个机制就能运行了,至于什么是一个好的机制,我们今天都无法回答,什么是一个好的机制,是所有的事情 在运行过程中,运行的人自身要有一个理性自觉的态度,这个时候所有的机制 方式里面都像一个元素一样的,就像你是一个私房菜,我跟你讲到美国去找一个运行机制的某一个元素,到法国去找一个,到欧洲,到哪一个国家去找一个,关键是 你有一个理性自觉的态度,你会取得对他们经验的吸收和解决自己现在面对的问题。在经验吸收,有效的吸收和解决现在问题的过程中逐渐形成机制,绝对不可能有 天上会掉下一个林妹妹的机制给我们。
刘鼎:对。
杭春晓:也不可能是我们今天坐在这儿主观地想一个什么样的机制适合于中国,关键是做这些事情的人是否有一种厉害关系的理性自觉。
刘鼎:关键是自我质疑,所在的行业里每一个人,包括这个行业任何一个环节,所面临的问题是能不能先自我质疑。
杭春晓:先自己有这样一个思考。
刘鼎:对,包括当提到对一些问题,我为什么要认同和同意这个事情,都应该有所质疑,有所思考,这是关键的。
杭春晓:没有质疑精神就不可能有理性精神,没有理性精神就没有我们现在面对的一系列的西方运行的所谓的机制。
刘鼎:西方的机制也有运行不灵的,要看在谁的手里。
史金淞:我觉得自然而然会出一点东西来,谁站着说话都不腰疼。当这个东西来运作的时候,实际上是一直在变化的,每个人站的位置不一样,会不 同,我觉得有好的东西自然流淌之后,大家过来过去会形成一个绝大的公约数,这样大家就可以玩了,否则这个东西,就像他说的你一拍脑瓜子,不可能有什么的, 只能发生、发展一段时间再说。
杭春晓: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个也是很对的。
刘鼎:其实参与这个行业构建的人都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行业的从业人员不是每一个人都具有反思精神的,势必要被推在一起。
史金淞:所以我觉得很多东西,我比较倾向于这个东西走着走着,它是一个好东西就会慢慢留下来,它是坏的东西可能就被掐掉了,是一个优胜劣汰,一定会有这个过程的,实在不好,大家肯定就不玩了。
杭春晓:实在不好,没有这个效果,资金就慢慢枯萎了。
史金淞:对。
杭春晓:现在中国有四十多个,有可能再过十年就保留下来十个。史金淞:或者一个都没有了,都有可能出现,这是很自然的。也可能会有另外的形态出现,一定是这样的一个过程。你要是了解中国的历史会发现中 国从来就没有一个比较完备的机制或者是体制,我有一次专门看过,查了一下在中国,我听起来比较牛B,比较辉煌的段落里边,是不是没有贪官,其实不是这样 的,或者有没有腐败,其实是成正比的,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