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报道篇 2010-09-08 15:44:29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作者:王南溟 点击:
“如果人们接受克莱门特-格林伯格的模式,即现代主义绘画是从塞尚到波洛克,那么,罗杰-弗莱和格林伯格正好在这段批评史中站着一头一尾,我们与其说,格林伯格的理论是从罗杰-弗莱那里来的,还不如说,是格林伯格剪断了罗杰-弗莱批评理论中与传统艺术之间的脐带,让艺术批评史进入了一个新

二、压平“脚手架”:克莱门特-格林伯格对罗杰-弗莱与塞尚的否定

 

我们已经从罗杰-弗莱对塞尚画风的分析中看到,笔触,色彩与分节的几项内容导致了“表现主题内容的绘画法与着力于视觉传达的绘画方法对立”,也是对塞尚画风作出了罗杰-弗莱式取舍的塞尚,即在罗杰-弗莱的批评理论下,塞尚已经不是作为画家本身的塞尚了,罗杰-弗莱评论的塞尚也不是塞尚的全部,而只是为弗莱自己的理论需要的塞尚的侧面,但这个侧面恰恰造就了塞尚,它可以把大家都认为的画得很差的塞尚绘画变得重要起来,重要到后来成为了“现代艺术之父”,但是罗杰-弗莱依然是塞尚的系统中的评论者,这个系统还在画家与自然之间的平行的和谐,而能够与自然平行的和谐是塞尚的命根子,像罗杰-弗莱离不开塞尚的绘画那样,与自然平行的和谐也是罗杰-弗莱挥之不去的主题,尽管他只陈述了塞尚的形式方面,但这个形式是与自然的平行为前提的,虽然塞尚的绘画被罗杰-弗莱解释为脚手架的或者是建筑的绘画,他称自己的绘画评论也是建筑评论,但这种脚手架还是要撑着一个自然物。而这个正是格林伯格要反对的,我们已经从格林伯格的抽象表现主义的评论内容中看到,格林伯格恰恰要批判塞尚的这种造型法而不是继承这种造型法,因为格林伯格已经超越了罗杰-弗莱的塞尚系统,所以当格林伯格再写塞尚的评论时,塞尚包括罗杰-弗莱当然就成为了格林伯格批判的对象,而不是肯定的对象,唯一肯定的只是从历史上他们曾经有的作用,但这已经不是抽象表现主义所要的东西了,就在1951这篇格林伯格写《塞尚与现代艺术的统一性》,1961年编入《艺术与文化》时改为《塞尚》,格林伯格虽然要说的是塞尚与现代绘画的一致性这个话题,但已经不是同步的一致性,而是从历史渊源上来讲的源头而已,然后格林伯格不但指明了塞尚的过去式绘画的特征,而且还终结了罗杰-弗莱的批评理论,格林伯格说:

 

印象派画家竭其所能地坚持自然主义,让自然口述绘画的全部构图、统一性及其各组成部分,理论上拒绝有意识地干涉其视觉印象。尽管如此,他们的绘画却并不缺少结构,只要某幅印象派作品是成功的,那么它总能获得一种恰当的和令人满意的统一性,与任何成功的绘画作品一样。(罗杰-弗莱及其他人对塞尚成就的过高评价,是后来流行的印象派绘画缺乏结构的不实之词的主要来源。印象派绘画所缺的只是几何式的、图表式的和雕塑式的结构的,作为替代,他们是通过强调和修饰点、色域与色彩对比来获得结构的,这种“构图”并不内在地劣于其他种类的构图,也不比其他种类的构图缺少“结构”)尽管忠于大自然的母题,塞尚却仍然觉得这还不足以为绘画的统一性提供充分的基础;他想要的东西必须更突出,更可感,因此也就被认为更“恒久”,而这必须被读入自然(克莱门特-格林伯格《艺术与文化》,第60页,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版,沈语冰/译)。

 

格林伯格继续对罗杰-弗莱评塞尚的内容评论到:

 

所以,真正的问题似乎并不在于如何根据自然来重画普桑的画,而在于如何比普桑更细致更明确地将深度错觉的每一部分与一个被赋予了更高绘画权利的表面图案联系起来。将三维错觉与一种装饰性的表面效果更结实地捆绑起来,将造型与装饰整合起来——这就是塞尚的真正目标,不管他是否说过这一点,这里,罗杰-弗莱等批评家对他的解读非常正确。也是在这里,塞尚明确地加以表达的理论,与他的实践矛盾得最厉害。据我所知,在他被记录下来的那些言论中,塞尚没有一次表明关心过装饰因素,除了有一次,他称他最喜爱的两位老大师鲁本斯和委罗内塞为“装饰大师”。这句话富有启发性,因为它似乎在不经意之间说出的(同上,第63页)。

 

上面两段论述都在说明,格林伯格对罗杰-弗莱的评论,一是罗杰-弗莱过高地评价了塞尚的装饰性,其实也在于罗杰-弗莱从根本上还是把塞尚绘画的装饰性置于绘画的结构性中去而不是后来走向平面的装饰。然后格林伯格对塞尚的一段评语也可以用在罗杰-弗莱的身上:

 

在人生的中年,对于自己的艺术使命,他终于获得了最为关键的启示。但是,他曾经以为被启示的东西,与他早已发展出来以吻合并实现他的启示的手法,却相当的不一致。而其问题重重的确良艺术质量——或许正是他的作品永不衰竭的现代性的来源——却来自在其方法的压力下修正其意图的终极需要,这种方法却仿佛正好向着与其意图相反的方向演化。他做出了最初深思熟虑和有意识的努力,要从印象派的色彩效果中拯救西方绘画的关键原则——即它对立体空间充分而精确的再现的关注。他已经注意到印象派画家在无意中已经堵塞了绘画深度,正是由于他如此艰难地想要重新开掘出这一空间,而又不放弃印象派色彩的努力,也由于这一努力(尽管是徒劳的)被如此深刻地认识到了,以至于他的艺术成了伟大的发展和转折点。与莫奈一样,他对这一革命角色几乎没有任何真正的兴趣,但他却在努力开拓通往老地方的新道路中,改变了绘画的方向(同上,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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