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的集体主义
蔡的作品在今天受到人们井喷式的关注,整个五月六月,他突然集中出现在各种时尚及艺术类杂志封面,报纸电视也是轮番转述他的采访。这让中国艺术市场的不可确定性又增加了神秘因素,对他和作品的诸多质疑也开始频频出现。这也许是他非常享受的时刻,“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来反思社会现状的,我希望更多人有更自由的想法,这才与我展览的初衷吻合。”这也是蔡一贯的初衷。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尽管他并没有参与到发生在北京的一些艺术界运动,但他对当时中国艺术界的陈腐的不满由来已久。于是他开始用火药来进行他所谓的艺术创作,显然,在当时这样的行为并不会被接受甚至婉转的认可,尽管蔡对此的解释是“我想引入偶然性,我一直很欣赏大自然和时间留下的痕迹”,并运用从小在福建家乡玩的火药。
他的这种行为在留学日本期间受到热烈欢迎,后来又在美国得到更好的发展土壤。蔡认为这和天时地利有很大关联,“放在10年前,我当时也在上海美术馆做展览,也不会有这样的轰动。”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必然会陷入人群同质化,这时候,蔡的出现让这些麻木社会的人们享受到一些个人主义色彩的奇闻,就像在炎炎夏日,一瓶冰镇香槟在一阵清脆的声响里带出气泡和激情,蔡抓住了这一规律,并真实地运用到现实层面。
他曾在纽约做过一个持续两个月的行为作品,每天中午跑去曼哈顿世贸旧址对岸,释放一片黑云,为民众高度紧张的神经质生活中带进一些嬉皮色彩,“现代艺术体制的运行,造成了这种什么都是艺术的现象。如果没有那里‘9-11’的背景,我这种行为便毫无意义。”
于是,当中国社会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时,蔡被认可了。这种认可不仅是业界,更来自官方和体制,蔡反对体制化,却不因此排斥体制所给他创造的条件去进行自我超越。“只有在中国这样的环境下,有了诸如奥运会开闭幕式视觉特效艺术总设计之类的头衔,我才有资格去调动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我才有可能在北京城大放烟花异彩。”这种资源,对于像他这样追求不断超越极限的艺术家来说,显然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这与他的反集体主义相违背吗?答案是否定的,蔡认为他不是反集体主义,而是采取另类的集体主义,其个人主义之外的任何想法和行为,都不是非黑既白的。他要把自身对社会的敏感点放大,让更多人来欣赏观摩。那究竟有多少人来认可和理解?蔡没有这个目的,“如果每个人都照着我的想法去思考,那么我的作为就没意义了。任何界定我性质的界定,都与我的性质相违背。”
有人认为他这种气质过于粗俗,而他自己认为却是一种动物属性,“是野性,是兽性。”
【编辑:李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