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我启蒙画画还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就是我二哥,我二哥是跟魏光庆他们一起学画画的,他是他们的老大哥,那个时候他们老在一起画画,我那个时候年龄很小,经常在他们身边窜啊。上初一的时候,我印象特别深,夏天的一个晚上,二哥下班回家,看到我平时画的画,觉得我有点画画的天赋,就问我想不想学画画,我一子就兴奋了,我说想,他说:“这样吧!明天我把你介绍到蔡老师那去(因为他以前就是跟他学画画的),那有个美术小组”。第二天就带我去了,去了以后,蔡老师就收下我了。在那学画画,天天晚上二哥下班后就教我。上高一的时候,父亲去世,当时我们家还算困难的嘛,四个哥哥,一个姐姐,孩子多,开家庭会的时候,二哥说以后这个弟弟我来资助他,所以我上大学,包括我93年来北京,直到96年我第一次开始挣钱的时候,都是二哥供我。别人那时开玩笑,说我们就像凡高跟他弟一样一种关系,所以,这是我早期生涯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经历。
记者:在您的艺术生涯中,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您算是吃了点苦,但您却是幸运的!
马:对,我算运气好的,我从学画画,基本上就没有为绘画材料担心过,家里一堆一堆的,因为很早我二哥就在外面给一些单位画广告,做橱窗,就是接活,然后那个时候钱不多,但是给我的材料买的很多,然后剩下的就放在家里面。所以我那个时候学画画我感觉自己是没买过材料的,家里什么都有,所以是很幸运的。
记者:那您是什么时候开始真正独立了?
马:96年从那个英国的中国当代画廊开始,不知道听说过没有,现在撤了,做了十几年了吧。他们现在伦敦成立一个新的画廊开业展,叫作“中国当代”画廊。
记者:那个时候他们就这么有眼光?
马:对,95年伯明翰看过一个中国的当代艺术展览,就震动了吧,他们就决定在一起做个画廊,然后就来中国。当时有一个英国籍的香港记者朋友就给他介绍了一些人,然后就在四川,广洲,上海走了一圈,最后就来到北京,就找到我,那个记者为什么会知道我呢,因为我94年被抓出来后很多记者对我进行过采访,其中包括这个记者。
记者:你在里边呆了几个月?
马:两个月。出来后那个记者就说在北京要去看一下我,记得那个时候他们住在赵龙饭店,把我叫过去,叫过去以后我就带他们去看我的作品,我那时候住六里屯的一个小房间,他们看了我的作品,就有点震动了,特别是那个我的头小孩身体的系列作品,其实没有展过之前,他们就很喜欢,当时他们就有很多考虑,因为他看过很多有名的作品,包括张晓刚的。因为我的画也没做过个展,其实是一张白纸,他们觉得这样比较好做,然后对我说:我们在中国看了一圈,但我们特别喜欢你的作品,想第一个开业展给你做。那是我赚到的第一桶金,十五万人民币。
记者:十五万当时可以买几栋房子了。有几幅?
马:差不多十幅作品,有几幅是小的,最大的就是两米,一米五的。
记者:96年,那当时这个价格也挺高的?
马:有十五幅作品,大概是,差不多一万块多一点。
记者(翻看画册,看到三张签证照片)
马:噢,这个好玩,刚才那个签证,这个是真实的,我98年去美国的时候,大使馆给我的性别是女性,我回来以后我才发现的,然后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也乐了,我又送过去,他们又给我改了,改成男了,然后我就把这三张都给它拍下来了。
记者:看这张照片确实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