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凡:你的作品中,我们无法分辨出二元对立的男性与女性,人物的性征被模糊, 省略乳房、瘦骨嶙峋的人物形象是你展现痛苦、表现“创伤”、模糊性别的符号吗?为什么你的人物都是没有性别特征的呢?
栗子:因为我画的是灵魂,我觉得灵魂是没有性别的,也就是说一个男人也会有一个女性化的灵魂。当然灵魂一定是痛苦的,因为他刚刚经过了一次死的磨练。所以我认为灵魂是没有性别没有种族没有重量的物质,所以在我的作品形象中式非常瘦弱的形象,也非常令人怜爱。
刘凡:巴特勒在描述“性别麻烦”时,这样写道:“一个人之所以是女人,是因为在主导的异性恋框架里担任了女人的指责;而质疑这个框架,也许会使一个人丧失某种性别归属感。这构成了在性欲与语言两个层次上所经验到的某种本体的危机。”[i]这是作品中展现的那种内心的苦楚和挣扎的原因吗?
栗子:我不知道。或者你所说的“丧失性别归属感”一个隐性的感觉,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感觉,不至于强烈到让我真的有这样的苦楚。但是我的作品表现的那种痛苦也是一种隐性的痛楚,而不是马上立刻能让人感受到的痛苦,是一种由表及里,慢慢渗透式的痛。我想表现的就是这样的东西。而这种痛苦的原因我想还是在感情的体验上。这是一个人从小到大的感情经历中所得到的一些东西的总结。我想我之所以不同于其他人就是我能把这样的细腻情感反映到我的每张作品中。
刘凡:长期以来,人们都试图操控欲望和身体,但却永远不可能完全弥补内在和外在、主观与图像/主题世界间的隔阂。我们可以在你的作品中发现那种超越二元框架下的性别情欲的状态,它摆脱了异性恋构建的情欲的乌托邦概念。这是否是一种超越世间个体之爱的生命体验呢?
栗子:我觉得我的创作中更多是在讲述那种无欲的爱。我觉得很有意思,爱是否是应该带有欲望?无欲是否也可以深爱?所以我的作品中会出现无性别的灵魂相互抚摸和亲密,但是却没有可能有更深层次的身体交流,这个抑或是一种痛苦?精神上的爱是否在无法在身体交流中实现欲望而使观者或本人更痛苦呢?所以我的作品会给观看的人又一种隐隐的痛楚,明明画面中的人很享受的亲密却让观看的人感受到痛苦,这个就是我想达到的,这是很有趣的体验,我一直想表达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