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克刚:缺乏少而精、小而锐的好展览,模式毫无创新,完全就是群众运动,好比阿Q的鼓噪“革命了!同去!同去!”,几年下来虽然越来越热闹但结构建设、质量和学术建树十分有限,村镇两级利益博弈、对产业的一厢情愿与对艺术批评精神的自我阉割内耗了太多的能量和机遇。
岳路平:刘湘晨的纪录片放映,芒克组织的诗歌朗诵,尤雁子的《雁归巢》,我觉得都是你说的要么少而精,要么小儿锐的展览,活动和演出。至于”村镇两级利益博弈“问题,我建议你关注网上已经发出的3+X (金锋、原弓、左小祖咒)参加美丽心灵计划的作品:把崔大柏和李学来的办公室搬进和静园美术馆,并且对谈了4个小时,涉及宋庄政治经济文化艺术,利益博弈,甚至涉及左小祖咒的历史遗留问题。
梁克刚:因为没有完善配套的政策与管理思路,宋庄已经是北京近郊租价和生活成本最高的地方了,很多基层艺术家都快承受不起了,当很多人自欺欺人的市场梦破灭之后除了逐渐搬出不知还有什么更好的结果,别忘了地方是死的、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作为最早进入宋庄的参与者我对宋庄是很有感情的。
岳路平:我一直认为宋庄是一个文化概念,不应该仅仅是一个地理概念。艺术家驱动社会和经济的发展,进而因为成本上升不得不继续迁移,这不是北京的专利,也是伦敦纽约的现象。难道这不是艺术家为社会做出的贡献吗?在这个过程中,艺术启蒙了人性,艺术带动的经济,我不认为是什么坏事。
梁克刚:但这次感到的是一种盛极而衰的开端,请恕我直言,宋庄本来的价值就是一个民间野蛮生长的顽强样本,而越来越多政府色彩和产业图谋最终一定是宋庄的掘墓人,本来艺术家有机会在宋庄找到一些有限的自由,有可能成为自己的主人,而现在将这种权利机会送出去了,成为被基层政府和农民管理的对象。
岳路平:一个人如果是自己灵魂的船长,自己命运的主人,是不会寄托在一条大船上面的,在中国的现实环境里,他自己的小快艇要足够灵敏,机动。在中国威权统治的整体现实下面,我认为宋庄即使不是最优选择,也是次优选择,这里的艺术家租地就是30年,美术馆画廊都是民营占多,政府想摧毁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比比798大多数空间一年一签协议的状态,宋庄的民间和政府间的博弈在中国环境里已经相当可以了。赳赳牵头,宋庄和新周刊合作的宋庄社会学项目的目标就是要研究这些问题。
梁克刚:坦率地讲,西藏的展览是前两年红门画廊几个西藏艺术家展览的放大和翻版,因为当时其中个别人的方式得到肯定而在西藏大面积被借鉴,这次更像是命题作文,基本模式是“卡通+唐卡”、“消费符号+佛像”或“喇嘛+现代用品”,一种个人化的偶发语汇变成一群人的共同图谋就变得无聊了有迎合之嫌。
岳路平:在一个当代艺术空气稀薄的拉萨,我觉得可以形成这么一个展览,同时在拉萨还建立了以西藏的伏尔泰更堆群培名字命名的独立艺术空间,已经很不容易了,要知道,维持一个“独立”的姿态在中国成本太高,昨天我还邀请长期观察西藏的唯色女士来观看刘湘晨的独立纪录片,都不容易。
梁克刚:新疆的展览没看没有发言权,但这种总体思路有热点策划之嫌,略显机巧,金融创新与艺术之间难道通过10万块钱就能勉强建立联系吗?我无意质疑你的工作,我只是认为对于宋庄而言需要的是减法而不是大而全,最后变成一地鸡毛。
岳路平:永济富平小额贷款这个项目是徐冰推荐给我的,这个项目的背后隐含深意,背后有茅于轼和吴敬琏两位经济学家的长远而深刻的思考,是对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的一次务实的反思过程的一部分。
岳路平:总的来说,谢谢你的批评,比起近期网上那些不负责任的口水和板砖,你的批评是专业而有建设性的,有助于我们厘清很多关于宋庄的疑惑。
【编辑:山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