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了一遍你这段话,我忍不住说服自己变得稍微严肃认真一点。之所以之前接连使用比较“气急败坏”的语言,是因为我发现大家现在口味都很重。前两篇文章放的辣子多了一些,现在来点清淡的。
我发现,无论那帮纠缠于“贾宪庭”的年轻人,还是吕澎,还是你的这段话。只有语言风格的浅表的不同,但是你们思维方式的深处,使用的是同样的一个思维地基:政府/民间二分法。我想要针对的就是这个思维地基。
中国的当代艺术明明是在西方和当下中国统治者之间的夹缝中来回切换,什么时候有过有效的“民间/政府”的有效博弈,如果有一点,我倒是在当下的宋庄发现了一些苗头。
70年代末到整个80年代,中国的艺术运动家们,基本上都是看西方哲学书、艺术历史书、听美国之音成长起来的,我自己也还感受过那段历程的一些温度,所以我懂的。那种民主自由的理念深入人心,艺术运动实际上是作为整体思想解放运动的一部分而存在的。可是,在这种理想主义指引下的纯粹的运动,最后发现是十分脆弱的。一直到了后来当代艺术跟市场(虽然是不成熟的市场)结盟,特别是西方艺术市场的推动,以及之后开始缓慢释放空间的中国政府的“默许”,甚至在“监管”的基础下“推动”,当代艺术的“生存权”终于变的可能了。
我们今天的展览自由不比80年代,90年代多吗?我们言论的空间不是比80年代,90年代宽吗?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一个实事求是的,审慎的乐观建设派?一定要执着于简化的政府/民间二元思维结构不放呢?这种思维方式没有帮助我们更好的解释现实,相反,他总是在扭曲现实。对宋庄艺术节的批评,无论是看起来很表面的“栗宪庭”和“贾宪庭”的借题发挥,还是吕澎温文尔雅,“规范”的“输理”,都存在一个思维地基老化OUT的问题。开幕式上的确有口误,就像吕澎说的关于宋庄的故事都没有错一样,问题在于:单词和句子没有错,但是组织单词和句子的原则和基础已经严重OUT了。
民间/政府二元划分是幻觉,在中国,你常常可以挑逗政府抓你,然后马上跑到西方去撒娇,哭闹,老这么干,也太不成熟了吧?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使有二元对立,也不是什么民间/政府,那应该是西方/中国,就像在政治现实中的台湾/大陆对立的背后是美国的力量,南北韩的对立背后也是美国力量一样。
我们能不能超越这种幻觉对抗?在政治现实中,台湾和大陆都已经开展了大量的务实的往来,台湾的民主也没有因为马英九没有“坚决抵抗”大陆政府而失败呀?民主的台湾可以跟许诺民主的大陆可以合作,可以签定ECFA,为什么栗宪庭承认跟政府合作的必要,就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