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蹄花
之后呢,我在互联网上用的时间比较多了,开始,《童话》以后呢,最主要的刚开始做的是针对杨佳, 杨佳案我是一直从头到最后关注最强,写文章做多的一个人之一,两个人,一个刘晓原,一个我,他是从法律方面,我是从伦理还有社会方面来谈这个问题。我做了六七十篇博客跟杨佳案有关的,那么我们做了纪录片,有意识的开始做纪录片,因为这个事情很长,跨度,又是在隐蔽下做成的,就是不公开的,那么很多黑箱操作啊,这个,所以说争论也不能很公开,所以我想必须用一种方式来记录下来。
做纪录片对我来说是一个……我从来没什么计划做什么纪录片,而是它是一个很顺手的一个行为,就像你出门看到下雨了,那需要一把伞,那伞反正是现成的,打开,走了,所以我没觉得打伞需要什么仪式,你说是不是,不下雨就把伞丢了呗,那显然这个雨不会不下的,是一直下下去的,所以我们一直在做。先是第一个出来的片子呢,倒不是杨佳案,杨佳案比较慢,是《老妈蹄花》,《老妈蹄花》呢是我到四川作证,我们的小组里总是有几个做纪录片的,他们都是平时唯一的工作就是记录,图片也好,摄像也好。
去了成都遇到了警察这种暴力的行为以后,你还真把它说不清楚,很多事情还真是很难说清楚。所以说我想那我应该把它剪成片子,其实资料是不太够的。还好警察冲进来的时候我是把录音机打开了,所以一段录音一段黑屏的这么一段,但是放了网上以后反响巨大,我倒没想到反响那么大,反正据我所知大家都比较喜欢这部片子。
后来我说这个方法不错,然后,反正也很顺手,就多剪几部,所以这么一来二去的跟纪录片有关的,去年我们做了可能就有十来部,有的是很短很快,但是长的一个小时以上的也有七八部这样的片子。
方式非常好,非常的社会化,非常的这种公民化,提供一些原始的记录和素材,让更多人可以去观看和探讨,那么一个个人性的事件,个人性的观察变成了一个公共的事件,而且就是会永远的留在那里,就是人们不管什么时候看待这个时代的时候想知道当时是怎么样,发生了什么,它很容易就会想到这些纪录片。比如说现在七十年代,实际上很少有人能够真正解释七十年代真正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看安东尼奥尼的《中国》,那么一下信息量太大了,就一下就觉得真正进入到那个时期当中。
朱日坤:你现在做的每一个片子都放到网上去,做之前是已经想好这样做?
艾未未:我们,对,我们做片子的目的就是放到网上去,我们并不希望它参加电影节或者是通过什么专业的行业来引起什么讨论,我们对这些事情不是太感兴趣,我们觉得片子是为大家做的,大家来看,然后我们并不希望专家来承认或者是说什么电影节的承认,这算是和我们大多数做纪录片的人不同的一点,大多数做纪录片的人有一个资金的问题,那么只有通过电影节或者获奖或者能卖片,实际上他们是很大程度是要为那个负责的,我们不需要,我个人资金来源很充实,然后做艺术捎带着做纪录片多我来说不是一个问题,所以我们就可以做的很自由,完全按照我们的方式,不需要给任何人这种或者任何理由来阻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