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的世界——源头与地平线
第二组艺术家——以不同的媒体,如摄影、影像、装置和绘画为媒介——展示了当代社会的另一面:我们所居住的这个全球化的世界上,不同种族,文化与传统混合在一起,它们互相浸淫,又彼此矛盾。
今天的社会以“一切都是转瞬即逝的和当下的”这样的观念为特征。它让人失去方向,并且它常常会松动我们的根,但很多时候,它也给我们描绘出新的地平线与可能性。这些艺术家们习惯于以他们周围的环境作为创作和调研的开端,正表现出他们要在另一个时间里显示出城市与社会对艺术影响的力量。对他们来说,最要紧的问题之一无非是身份的重要性,特别是明确的文化身份的重要性。
不管喜欢与否,我们都是自己时代的孩子。艺术的舞台越来越公众化,它的目标总是倾向于为人民大众而存在,或者至少是要诠释我们的梦想、恐惧与习惯。历史不过是我们生存于其中的日常生活而已,是我们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属于个人,也属于集体的历史。
我们所选的艺术家大多数拥有一种国际语言,但因为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和地区,他们也有着各自强烈的地域性内涵。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1946年生于贝尔格莱德)这位明显流淌着巴尔干半岛人之血的艺术家的创作轴心可以从她自己的身体上找到,她的身体就是她实验和改变的领地。在她的表演中,身体起着神圣的政治效用,而每一场行为的背后,都关联着大量她对自己的国家文化遗产与传统的传承,与她的背景紧密相联。她的《厨房系列—向圣德列莎致敬》是在希洪的劳工部总部的厨房里创作的一件作品。艺术家曾在生活中受到阿维拉的圣德列莎的启示,于是她创作了这件作品;在一些她的笔记中,漂浮不定的人生经历也是作品灵感的来源之一。
巴西当代摄影圈内最有代表性的人物之一——卡约•利兹维茨(1967年生于圣保罗)用摄影的方式去处理包括当代艺术中的表现问题在内的一系列美学和技术问题,他喜欢将风景(城里与乡村的风景都包括在内)与建筑物的内部景象作为拍摄对象。他以一些独特的形象创造了一首又一首的诗。他的作品的力量正是来自我们通常所“见”的真实与相对的表现田园诗式环境或几何构成的画面之间那种一分为二的对立,而后者往往会迷惑我们对真实的感知。
卡洛斯•加莱高亚(1967年生于哈瓦那)因其在城市建筑与建筑环境的语境下对社会和政治问题的探索而闻名。受他的故土哈瓦那的启发,加莱高亚把城市看作一个工厂,隐喻人类的生存,他介入城市的风景,对诸如建筑艺术家改造历史过程的能力、现代主义的失败作为社会变革的大灾难、人权以及20世纪乌托邦遭遇的障碍与倒退等问题做出了热烈而深刻的评论。艺术家2004年创作的《我的消极空间No.2》是一个影像装置作品,似乎艺术家在其中重新反思了早在2003年在《我的消极空间No.1》中未尽的探索。
阿波利奈•塔尤生于喀麦隆。20世纪90年代中期,他更改了一个更像是女人名字的姓名,自称帕斯卡尔•马尔蒂•塔尤。这标志着一次永不停息的艺术、地理和文化的流浪的开始…塔尤的作品如同他的名字,总是有意自由流动,而排斥拒绝预定的主题。多元化、无政府、引人注目、见解深刻、出人意料,并且迅速激增和变异着,它总是与旅行的想法紧密相连,并常常遭遇自身以外的他者。对塔尤来说,做一个旅行者并不仅仅是一种生活的状态,它同时也是一种能够颠覆社会关系、颠覆我们的生活中的政治、经济与符号结构的心理状态。
荷兰摄影家埃文•奥拉夫的作品中栖息着一个灯光昏暗的世界,那份暗淡的令人不安的寂静让人觉得似乎他拍摄的对象在他按下快门之前的一霎那凝固了一般,他的镜头似乎在记录一种不可思议的奇妙。埃文的作品看上去常有商业广告的感觉,对当代文化做出了深刻的诠释。他的《宾馆》系列表现的是奥拉夫的旅行以及伴随旅程而来的对稍纵即逝的伤感,对社会道德失范的慨叹,作为过客的不安定感以及对独自一人的厌倦。
托尼•奥斯勒1957年生于美国纽约。他在艺术创作中使用从影像、雕塑、装置,到行为艺术与绘画的多种媒介。他利用投影设备赋予没有生命的物体以生命的活力。在他的作品中,他以19世纪的剧院里使用的那种魔灯设备的原理和方法,用投影仪放映他用摄影机拍摄的动态画面。观者并不必盯着长方形的屏幕,他/她可以在眼前生动的花朵,巨大的眼球或人偶上看到交谈、对骂、争吵以及说粗口等场面。这些“说话的脑袋”上体现出来的人偶固定不动的“死的”身体与充满挑衅的粗俗的语言之间的强烈对比大大增强了这个作品的戏剧性力量。
(开放的)结束语
在这一场当代艺术的旅程中,我不知道我们的思考应该在哪里结束。最初,我们从一个“书写”下来的要给当代的状况界定某种论点的声明出发,开始思考这场展览;但也许要把握这个迅速迁徙变幻的世界的脉动是很困难的。谁又能知道,这些把我们实时地与世界其他地方相连,让我们可以在短时间内各地旅行和遭遇不同文化的全球化、网络以及所有媒介,将来究竟会把我们引入一个民族文化的熔炉,还是永无休止的战争呢?接受差异是谦逊与勇敢的表现,所以战争与危险是我所畏惧的最坏的结局。谁有足够的智慧去发现对立物的美?这是很不容易的,我个人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望着我的小女儿;这个出生在中国的半意大利血统半古巴血统的小女孩儿,就是我的未来最为接近的象征;我为她取夏娃这个“第一个女人”的名字,因为我知道,她一出世就面临着要在这个鱼龙混杂的世界里找到和谐的巨大挑战。
就让这些艺术作品最终成就一场文献展吧!它们正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文献”。
叶兰
·【在线展览】书写 2010南京双年展
【编辑: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