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 年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嘲弄艺术小组的搭台一览,主题“威尼斯的海龟在呼救—— SOS ”。
在缜密与表演之间
史泽曼收集的藏品中,也不乏与艺术不搭边的边缘素材、资料、庸俗的作品。他把所有的收藏都小心翼翼地保存在档案工厂里。在三位助手的协助下,这些藏品数量还在不断增长。满溢的数据之河,成为知识的档案馆,为这位严谨的策展人的布展提供着养分和依据。史泽曼具有传奇色彩的主题展览,比如“真理之山”(Bergder Wahrheit)(1978 年)或“金钱与价值——最后的禁忌”(Geldund Wert / Das letzte Tabu)(2002 年),均带有鲜明的史泽曼特色。无论是它们的精炼与诗意,还是其舞蹈般的轻快和异乎寻常的卖弄风情,都带有档案工厂收录的文档与艺术品的痕迹。这位策展魔术师,正是从这里汲取灵感。
与此相应,档案馆及其自在放任的收藏,从某种程度上说也反映了哈罗德-史泽曼的工作方式——既有缜密细致的准备,又时时随性而发,既卖弄风情,又无拘无束,介于知识筹备和表演之间,带有极端的主观色彩。或许可以说,档案工厂也相当于某种意义上的表演,史泽曼则相当于戏剧行家。它遵循舞台设计的理念,各类主题——比如“博伊斯小岛”,以及各种象征性物品,有序地分布在各个空间。也许史泽曼的档案馆受到了朱利奥-卡米洛(Giulio Gamillo)(1480-1544)的“记忆剧场”的启发。在史泽曼的名作《癖好博物馆》(1981 年,柏林梅尔夫出版社)一文中,他也曾提及卡米洛。这位意大利思想家设计了一座木质建筑,将人类的全部知识,通过记忆的画面存放在其中,如同存放在一部百科全书中一般。在这部创作出刚好能放置两个人的木质模型的剧作中,观察者站在舞台中央,而四周,则是世间万物的象征物。提香曾将这一意象付诸于画笔。
档案工厂是一座记忆剧场吗?显而易见,它是史泽曼展览艺术的心脏和命脉,是知识的宝库,起源于上个世纪 60 年代尚未引人注目,可以一目了然的艺术氛围当中。当时那种无法刹住的累积的热情,一直延续到了今天信息极大丰富的数字化 21 世纪。
史泽曼档案馆囊括了五十年的艺术展览史,并与其创立者的个人历程息息相关。2005 年史泽曼去世后,档案工厂也不再进一步拓展。因为棘手的气候因素,如果它要继续存在下去,就需要获得文物保管方面的保障。美国的一些大学和艺术研究所以及卡塞尔的弗里德利希阿鲁门博物馆,均对史泽曼档案馆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然而,它的未来,仍然充满了不定因素。应该把它拆散开来,从马基亚迁走,还是让它继续完整无损地在此存在下去,还是该采纳那位因为无计可施而干脆极端地诅咒说“烧掉它算了”的管理执事的意见?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只要哈罗德-史泽曼的知识剧场档案工厂存在一日,它都是这位瑞士著名策展人的传奇人生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