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室期间,支撑我们的精神信念的的我们永远感激的人有这样几位:范迪安,吴长江,易英,殷双喜,冯博一,顾振清,柳淳风等老师和朋友,他们都曾去过那阴暗破旧的地下画室看我们的作品,并给了很多鼓励。记得范迪安老师当时还带着前波画廊的老板茅为清来看我们的画,让我们十分感动的是,出了地下室后范老师发了一条短信给我们:“当今绘画上能有新的观念和语言形式都极为难得,而你们的作品让我看到了希望,感觉很好很有意思!希望你们坚持下去!”这段短信我们一直舍不得删掉。还有吴长江先生看到我们在这么差的环境画画有点心酸,他对我们说:“看你们画得这么认真和投入很感触,在这个年代画出这样让人感觉安静的画十分难得,用不了几年你们的同学再看见你们时就会很着急,因为你们积累了这么深这么多,但是你们还是要注意身体,不要在这么阴暗潮湿的地方长期工作生活。”
05年的酷暑,北京夏天的地下室湿气非常重,画还没画完,画布已经起霉了,为了保护自己辛辛苦苦的成果我们想找一个能在地面上的工作室,在798找了一个一百平米左右的要价六万,而且抢的人很多,物业要求价高者得,我们支付不起。后来去了酒厂,那刚刚开始盖,开发商是湖南人(同乡),告知我们已有一些知名艺术家已经进驻,价钱比798便宜很多,我们很兴奋,拿了借来的一万多元现金,骑着自行车冒着大雨跑去总算是定下了一个九十多平米的工作室。为了装修房子(其实谈不上装修,就是抹点水泥,做个门窗)再一次向家里亲戚借钱,好端端的中央美院研究生毕业就这模样,真是让同学朋友们都看不起。因为装修时没买当地包工头四毛钱一口的砖,去买的两毛多的二手砖,被他们恶意破坏,把水电都停了,受尽委屈的我们拿起铲子几乎和那帮民工干起架来。工作室的大门我们是在旧货市场淘的,刚开始花两百元装了一个外表很漂亮的,但铁皮很薄,没几天功夫就被人一脚踢变形了,后来换了一个很扎实的铁门,很破,才五十块钱,但总是关不严,一下暴雨,雨水全跑屋里来,所以当时只要一下雨我们就要跑回工作室,拿着簸箕两人不停的往外赶水。尽管当时生活上有很多的困难,但我们内心还是很充实很快乐的,因为感觉自己已经是职业艺术家了,可以画很大的画,思想上也很自由,不用去管美院那套,画暴力也好,色情也好,只要是内心真实的东西都能发泄出来,至少精神是非常健康的,作品风格的形成也在那段时间清晰起来。
在艺术区里确实是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机会,经常会有一些其他艺术家来串门,也有一些画廊老板、拍卖行的人、策展人过来看作品。虽然有些人也认可我们的观念,但看着我们工作生活的状况,并不认为我们的作品会有市场机会,也就看看作罢。也有一些表示鄙视和不屑的,一听说是版画系毕业来画油画的,直接就当面骂画得腻死人,内容也让人难受。还有一些愿意出很低的价钱买下,就当支持,我们也拒绝了,因为我们坚信自己的作品一定是有价值的。一个偶然的机会,通过朋友柳淳风介绍,韩国的表画廊老板看了我们作品的图片说很喜欢,一定要来画室看看。说实话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确实是个机会,但是过往种种的不靠谱和打击让我们保持得很冷静。一身名牌的六十多岁老太太带着助理进了工作室,我们俩甚至头都没回的继续画自己的,让她们在身后站了足足一刻钟。她问我们能不能给你们做一个个展,我们当时的反应是我们要开一个对我们来说很高的条件,要给我们印一本画册,80P的,这是我们唯一的要求,她和助理都笑了,展览定在06年4月,韩国首尔。这就是我们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个展。之后就慢慢的参加了更多的展览和艺术活动直到今天。
【编辑:马海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