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己的创作感受,向京是这样说“现在人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感情越来越复杂,太多的感觉不是一下子能说明白,说不明白的东西又常常很迷人。选择做这样的东西不是为了试着说明白,只是想把这说不明白的东西描述下来。肯定,很多人都有由匙孔窥视的经验,尤其在小孩的时候,个子刚好合适由匙孔里窥探,以致晚上关于匙孔的噩梦很多。写实的东西很有意思,它看上去是客观合理的,但作者创作时带出的主观意向很有点像由匙孔里窥探那样,或者像电影里的主观镜头,相对于其它镜头传达出一种暧昧不明的情绪,使旁人看来怪怪的。这样的表达至少在我目前来说比较准确,因为从观者的角度,它们的含义会比较复杂。常常,面对我的作品中那些神不守舍的女孩们的时候,可能会有一种偷窥的心情。从第一个展览开始,我一直在做这些小雕塑,而且材料单调,因为基本上我只有这样的条件。很少有人相信我是完全没有模特(甚至没有参考图片)自己瞎编的。那些东西的确很写实。当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好像技巧从来不是问题,那东西就在脑子里,重要的是做。”
安徽雕塑家李学斌从俄罗斯留学归来,他在俄罗斯学习期间画了大量素描,深得俄罗斯教授们的好评。他的《红苹果系列》并没有简单地从传统的素描关系,严格的解剖和比例来表现人物,而是对人物的形体进行了提炼和概括的处理,他的一些作品还尝试使用颜色,可见,这位在具象领域有着深厚潜质的艺术家,在探寻各种方法,以期获得更大的突破。
田喜《中国少女》、张勇的《最后的驯兽师》、蒋铁骊《奔跑者》,三件作品如果并置在一起来分析,发现它们体现出不同的方向。
田喜的作品是世俗化的,这是用照相写实的方法,不加粉饰,不做人为拔高,忠实地还原自然的作品。于前面所介绍肖敏的《青花》相比,如果后者还在塑造,还在追求,还在捕捉,那么田喜基本上已经放弃了这种努力,他要的是自然和逼真、人物的原生态。
张勇的作品是精神性的,他不是对自然的描摹,这是一种想象,一种特定的场景设计,在驯兽师和马之间,有一种依恋,一种不舍,一种淡淡的惆怅和无可奈何。最后的驯兽师是一种文化的象征,这是对当代生活中,许多离别,许多舍弃的一种象征的表达。张勇的作品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一种诗性的因素。
蒋铁骊的作品富于形式感,作品对奔跑的定格,人物在动态中的平衡,吸引了人们的视线。蒋铁骊还有其它关于奔跑的作品,他总是在形式的推敲和动作的设定中,寻找和自己情绪的对应关系。
陈连富毕业并任教于鲁迅美术学院,具有深厚的塑造人物的基本功。这些年他塑造了不少东方女性身体。陈连富的塑造女人体的时候,具有一种直率、坦荡的特点。它的人体细腻,性感,富于肉体的诱惑性和触摸感。他丝毫不掩饰对塑造对象的那种欣赏和赞美的态度。他的女人体,抛弃了那些空洞的,伪善的关于女性美的教条,直逼视觉的真实。显然,他更愿意将女人还原为女人,将身体还原为身体,将性感还原为性感。
纵观中国仅有的一些女人体雕塑,过去学院式的创作比较多地停留在结构、比例、体量的层面。在那里,人们可以看到了很多“正确的”的女人体,但是很少看到鲜活的,生动的,性感的女人体。这当然是由雕塑家的身体观念所决定的。
发现身体,发现感性,发现东方式的温润和委婉,这一切都渗透了陈连富个人的情感态度。当他带着自己的观念来观察对象的时候,他不是概念地塑造人体,而是让作品还原为一种真实:既是视觉的真实,又是他面对中国女性,在中国女性的身体表现中捕捉东方神韵时的那种感觉上的真实。
【编辑:李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