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墙影射拜占庭画里的黄金背景,黄金背景的作用是衬托画中人物(君主或圣者),以示他们千秋不朽,可是我们的人物哪儿去了呢?他只是卸下他的衣帽,便去如黄鹤了。这件作品名为“凡夫俗子的悲剧”。也许在哀掉这个小人物的时代,谁也不配黄金背景,也许亦暗示艺术家本身的悲剧;他虽然逃出希膜,逃离拜占庭文化,但是仍与它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只是拜占庭昔日的光辉,他还是无法承受,因为他到底只是一个平凡时代的艺术家而已。
堵塞的门窗
前文提过库内利斯如何利用墙和空间,最极端的例子是用火把墙薰黑,在地上点火等,作品与展览场地变得难解难分。另一组作品则以门窗为对象,从1969年起,库内利斯用各种材料将门窗堵塞起来,包括用碎石,古希腊罗马和石膏模型的碎片等,这些碎片也许象征前欧洲的历史文化遗产,从前完美无瑕的雕象,现在已支离破碎,象垃圾似的堆在门口,阻塞通道。
以古代石膏模型碎片为主题,早由契里柯(Giorgio de Ghivico)和马格里特(Rene Magritte)等开了先河,库内利斯却应用堆积的原理,把大量碎石膏象堆在一个门口,制造更强的荒谬和陌生感。(开始堆积手法的艺术家包括阿芒Arman,从1960年起,他将大批同类工业制成品、如钟、汽车喇叭等,堆放在一透明容器里展出)。
门窗被堵塞,表示里外世界都受到阻隔,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视线受阻,不明真象,这是活在一个支离破碎的世界中的人容易有的毛病。1982年一件大型作品,博物馆两扇大窗被各种物体封住,但又留下缺口,让人可望见窗外的景色,压迫感稍减。在窗前排列的东西,象橱窗的装饰一般,教人目不暇接,大量的建筑材料如石块、砖头和木条,安排和组合变化多端,左边窗横向的构图被两个垂直的长形物体打断了,那是库内利斯惯用的床架和有架子的钢板,此外还有零星的石膏象碎片,几件日用品如绒帽、熨斗、油灯、一个曼陀林琴、让人想起一些现代艺术家或派别用过的题材如立体派的曼陀林、杜尚的熨斗),这样奇怪的组合是什么意思呢?我们可从库内利斯为配合这件作品所作的诗得到若干线索。各式各样的碎片,无非是战争的后果、床、绒帽、熨斗、油灯、都是一个住宅里的东西,使想到温暖的家庭,而那些石块、砖头、石膏象碎片、象是发掘古代庙宇遗址时的发现。古往今来,战争不知摧毁了多少城市和家园,这些共同的回忆,堵塞了我们的窗,使我们无法正视现实,唯有把障碍拆除,拨开云雾,始得见青天。
悲天悯人
库内利斯的艺术世界,充满诗意和象征。他的“贫穷艺术”简陋而不失庄严与高贵。作品中的思想主要有二:对世界而言,它传达着社会解体和价值崩溃的讯息。质询艺术的力量是否是以拨乱反正。对于艺术家,他曾有这样的评语:“他想悲天悯人,可是那还不足够。”不管怎样,库内利斯仍是知其不可而为之,他想借着他的艺术反映社会政治现实,以期唤醒世人,重整这个破碎的世界。
【编辑:马海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