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焰:我做不了太多复杂的事情 2010-12-23 14:00:45 来源:《外滩画报》 点击:
毛焰的作品这些年来价值的递增,不可谓不惊人,但这是一个有别于“铁棒磨成针”的励志故事。每一幅肖像画,每一张被仔细雕琢的脸,从一开始就烙印了毛焰的气场,在时光荏苒中,像是潜在河床里大块大块的石头,始终骄傲地保留自己的棱角不做妥协,更不用说什么随波逐流。

毛焰 《David Miele》 53.7x72.6cm 布面油画 2010

 

被雕琢的脸 

 

必须近距离地站过去——取代电子屏里的浏览器,取代相机里的翻拍,也取代画册里的铜版纸——去真切地观看毛焰的画,才有可能从这一张张被雕琢的脸上,体会到作者创作时的凝视和洞见。

 

毛焰的画和他喜欢的古典绘画一样,也是画给近在咫尺的观看者的:衣服褶皱处看似随意涂抹的肌理;滴落的颜料缝隙间,人物若隐若现的小肚腩;不聚焦的眼神和粗壮到变形的臂膀;俊朗的侧脸勾线、微凸的喉结;背景暗重的烟灰色,像中人右手关节的曲折处,一笔微弱的红……

 

所有融入画面的细枝末节,都经得起反复推敲;所有来自质疑的过分注视,都很难构成挑衅。这绝不仅仅因为毛焰娴熟的技巧,更是因为这些肖像画——从十年前的托马斯系列到新近的Dufftown酒厂人物——以复数形式的壮观,慢慢累积沉淀,宏大到了一整个稳定态的气场。

 

毛焰的作品这些年来价值的递增,不可谓不惊人,但这是一个有别于“铁棒磨成针”的励志故事。每一幅肖像画,每一张被仔细雕琢的脸,从一开始就烙印了毛焰的气场,在时光荏苒中,像是潜在河床里大块大块的石头,始终骄傲地保留自己的棱角不做妥协,更不用说什么随波逐流。

 

是毛焰的沉稳不变成就了他。在中国当代艺术的舞台上,观念艺术和新兴媒介轮番走马上场,毛焰躲藏在舞台侧幕,背对着聚光灯,有点偏执地专注于自己古典做派的画,用细腻的灰阶色营造朦胧的背景,用略微变形的肢体和穿透的眼神,刻画出脸孔背后的精神性。

 

有点像是纵贯线的歌词:“它卷起了风,重新雕塑每个面孔。”对纵贯线而言,“它”是“运命”的指代。但换成毛焰作为主语,一样通。他的每张画都像是同一张,被包容在庞大的体系框架中,富有灵动的重复,使得这些沉静的形象在宏观维度上的所指达成了高度的一致。

 

朱文给毛焰和托马斯拍了一部《小东西》,这件事很有颠覆感。低调如毛焰,始终扎根在南京而远离北京热闹的圈子,同样的主题能画十多年,常拿着创作了好几年但仍未完成的作品去展览,他甚至有点匠人的意味,大隐于市地用画笔打磨雕琢脸孔。但是在电影里耍起宝来,他插科打诨,举枪喝酒,毫不逊色。

 

在一次圈内首映结束后,毛焰和其他主创一起坐在台上,观众席上是栗宪庭、艾未未、马六明、张晓刚……等等,像是一场阵容庞大的汇报演出。欧宁抛出问题:为什么画托马斯那么多年都不厌倦?毛焰沉声答道:“因为画托马斯比较简单,我也做不了太多复杂的事情。”

 

这话诚恳至极,毛焰依循自己的习性,克制过分和夸张的表达,不去讨巧也不去喧闹,只是专心地雕琢脸孔,让表情显现在画布上。他十几年来一直在做这件自认为简单的事,但又做得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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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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