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中期开始,各种各样的艺术运动将观众对于艺术品内容、形式、呈现以及传播的影响不断展现在人们眼前。这一进程显然与新兴数字技术的崛起并行不悖,这些崭新的技术使得艺术与科学、工业生产以及传播等领域一道经历了深刻的转变。
摄影:Hartmut Dechdorf,版权:www.pixelio.de
艺术是万物之母
如果说“艺术”来源于“才能”与“认知” ,那么它最为本质的任务就是获取和传达知识。只有在研究性的艺术探讨中,那些能够在任何时候都领先于社会变革的新发展才会在感知和实践中被激发出来。它们先于社会变革而动,与之发生碰撞,呈现出的观念、想法、模式、语态以及技术手段恰是所有其它社会领域在变革之中或变革之后所使用的。“战争是万物之母”(赫拉克利特)不再适用,艺术才是万物之母。艺术具有颠覆性的本质特征,是批判社会的良知,因此在任何时候都是所有改变和变革最深处的源泉。
艺术家总是不断在探寻新表达方式的过程中开拓出全新的工具手段。艺术家对于我们今天运用的数字技术、软/硬件、特别是数字化传播方式的发明和成型甚至具有决定性的作用。这些工具手段产生于艺术上的需求和应用,艺术自身借助它们也发生了改变;而数字技术领域的艺术性应用则塑造了信息社会,为之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艺术的这种转变植根于数字化和全新的交流形式之中,完全可以说是一种从作品惊异性和反思性的自我观照,向着与作品进行创造性和游戏性的互动的过渡。这一特点不仅体现在艺术家身上,对观众来说也是如此,他们通过数字媒体,获得了直接参与作品内容和作品塑造的机会。
“人人都是艺术家”
约瑟夫•博伊斯(Joseph Beuys)于1970年提出了“人人都是艺术家”的观念,由此,21世纪的艺术家们开始动用各种工具和传输手段去实现这一预言。创造力不再专属于艺术家,展览观众如今也作为使用者和协同创作者在艺术的中心地带发挥着作用。
数字媒体拓宽了我们的视野,但同时又让这种视野的拓宽再次失效。我们为数量惊人且随时可以调用的信息所付出的代价,通常是丧失对于现实的感性经验。但对艺术家来说,重要的是不能满足于那种虚假的关于无限性的承诺,其使命在于尝试借用虚拟化的手段去追寻现实。艺术家正是为着这个目的力图掌握新的工具。为了共同追寻社会现实,艺术家为我们提供了这些新手段,并由此重新定义了创造性的革新和革命行为。
因此可以明确地说,新兴技术的崛起绝非像某些悲观言论认为的那样会导致艺术创作传统形式的衰落,这就像绘画在人们发明了摄影后并未变得多余,就像摄影并未由于数字技术的使用而消失一样。恰恰相反,绘画由于摄影的出现而从其模仿功能中解脱出来,摄影和电影则摆脱了各种各样认为它们具有纪实特征的假设,从而可以借助虚拟世界的不断扩大而实践新兴的数字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