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焰
我们在他的南京,他的生息、创作、长醉之地,去取些第一手的原材料的同时,列席酒桌、出入KTV,台球案前和酒吧户外,吹着这座古老城墙外的夏末的风,凝视这位早在多年前已经列席中国画家千万俱乐部、以其技鸣的高手,谈吐人生,来劲的时候,动作像是拳击手:双拳紧握,每两秒钟放在下巴前一次,不断抖动的右腿,以及跟随右腿一起颤抖的中分发式。以及,高兴时还要大吼一声“那是绝对的好!”
技鸣人
有人哭着跪拜八大山人的画去读解,也有人在一幅工笔牡丹面前高潮迭起,默默把精液射进裤裆里,在中国绘画界一个人究竟取得怎么样的成绩和人格评价,在《男人装》里不做赘述,但是我所目睹的,很多人愿意争先恐后地宣布毛焰是他的朋友或者老师,至少在我的生活里面已经出现过不止一两个在客厅里面挂着自己临摹的毛焰画作、日常品位颇有几分质量保障的朋友,一致认为毛焰是在中国画家里面,技巧流派中登峰造极的人选,他们会把“比透明更白”这样诗意的描述全部都扣在这个留着中分发型的人头上,伴随着对一个偶像热烈和逼真无比的亲吻和拥抱。
问及毛焰,他带着“人人都是谬误者和每个人都拥有被误解权利”的表情,喝下一大口格兰菲迪:“没有比独立更让人愉快的事情了,如果我生活在北京,我会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学院派,那里到处是我的老师,甚至老师的老师。”毛焰借用了库斯图里卡的话:“我的强大,来自我的虚弱。北京留不下来,留京进京的指标太少,到了南京,才拥有了自由。”毛焰读书的年代,一个留京的指标非常难得,为了爱惜毛焰在绘画上特殊的才华,他的老师甚至希望用自己的留京指标来换毛焰能留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城市,继续他的绘画求学。但是事与愿违,造化也总是弄人,把一生都致力于某一类专注的艺术类别,端着像面对科学一样严谨的态度,总是最后会面临造化的挫败。趣味才是后来事情发展的原动力,成就一个毛焰的,是一个叛逆北京者的姿态(也许未必让他本人认同),带着误打误撞和一路下去的歪打正着,“南京挺好,城市符号给作者的名字前罩上了,以前赵子龙,一定是草坡赵子龙。现在的毛焰,也是南京毛焰。”
“南京了”的毛焰作为一个技术流的绘画作者,被商品社会丈量后,一张A4纸大小的画可以值一台普通轿车的价钱。于是,我怀着一个文字作者的艳羡之心,在跟他探讨关于跟金钱有关问题的时候,他往往是不答,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把酒满进我面前的杯子。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