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你最近与詹姆斯·弗兰科(James Franco,奥斯卡颁奖主持人,演员)有些交往,甚至还将你们两人一起做金色巧克力并将它们吃光拍成一段视频作品。你觉得弗兰科作为一个行为艺术家怎么样?——以他将他的整个公众形象转化成一种行为艺术作品的方式?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詹姆斯·弗兰科是个有意思的角色,因为他对他的事业和演技其实不感兴趣,而是想去探索那么多的东西。我让他列个他没做过的事情的清单,因为这清单会比他在做的事情的清单短得多。他在哥伦比亚写关于我自己的作品、我的行为艺术作品的论文。他正在为儿童写书,拍电视剧,大众电视节目,等等等等,包括请他妈妈表演——他做到了跨界,就是说他不仅仅是一位好莱坞明星。他是个很好的个案。我心中还有一个个案是Lady Gaga。她做了一件“肉装”,70年代有几位艺术家做过,同时她很大胆,她将这种行为艺术中的元素带到已经定型的歌手和流行明星的传统中,这些歌手和流行明星也已对他们所谓“应有”的举止有些厌倦了,她完全打破了一切的“规矩”。我觉得这真有意思。所以我觉得詹姆斯·弗兰科和Lady Gaga是那种跨界的两位典范。而我确实认为行为艺术是如此难以想象的花时间的一件事。在MoMA的作品“艺术家在场(The Artist is Present)”花了3个月,所以它某种程度上成了生活本身,但在那之后我必须回到正常生活中,所以我没法将行为艺术扩大到使它成为生活本身,因为它不是真实的,是的,要么你就是在表演。而我实在不想去表演。行为艺术与表演无关。对我来说它就像是我呈现各种困难和不同的任务。我经过它,到最后我完成它,而我真的想做一些非常简单,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所以每个在现实生活中遇到我的人都会想我这人是多么正常啊。而在行为表演之后他们通常都很怕见我,因为他们以为我和行为表演中的我会是一个样子。其实真的不是这样——那是两种意识状态。
记者:你有段时间一直筹划在上纽约州的哈德孙(Hudson)建立一个行为艺术中心。这事现在进行得怎样了?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正好是在3年前,我买下这块地方当作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如今我正在建一个非营利机构。我把我所有的钱都投了进去,因为它很大,如今我必须找到新的资金来源来继续明年的装修。我希望这个空间能在2012年底开放。而同时,就是最近,四周前,黑山共和国(我父母就来自前南斯拉夫的这块地方)的政府中有些变化,新的总统只有26岁,他给了我这座巨大的冰箱厂,有18万平方英尺,以前有8000名工人在里面工作,制造冰箱。他将全套综合设施以我的名字命名——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社区中心(Marina Abramovic Community Center),建成一座文化中心。所以现在我手头有这两个项目,我会使两者恰当地配合,我真的觉得两者都是我的遗产,能够以某种方式在我的故乡和哈德孙展开我对文化的愿景。在哈德孙,我其实想创立一份给任何门类的“长时间作品”的遗产,各种门类,可以是电影,可以是剧场,行为艺术,舞蹈,但长度至少要达到6小时,我真的认为“长时间作品”是迄今唯一正在改变并具有革新能力的艺术作品。
记者:除此之外,在MoMA回顾展后你还有哪些活动?你正参与一个罗伯特·威尔森(Robert Wilson)的剧场作品,是吧?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我有好多事要做。安东尼和约翰逊(Antony and the Johnsons)为7月9日的首演写了9首歌,听上去没法相信,然而我得去唱那些歌。我就第一次去到歌唱老师那里。我这辈子从来不会唱歌。她听了我的声音,说:“好吧,确实会有难度,但倒也不是不可能。”然后威廉·达福(Willem Dafoe)也在里面,这将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作品。除此之外,我的MoMA展将巡展到莫斯科的“车库(Garage)”。我正在训练俄罗斯的艺术家们表演我的作品。我还在利用3维图像技术创作,这样我就能够做一个自己的3维形象,投射到空间中,不落在任何表面上,所以你可以穿过“我”,就像某种属灵之物。
记者:真像《星球大战》。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太对了。这对我来说很有意思,这种技术,因为其实我一直在寻找超越非物质的方法。我还和科学家们合作,让他们对我的大脑进行实验,用一种有不同的点的头罩来测量我在什么也不想的精神状态下的活动。我对科学和艺术、艺术和技术的关系很感兴趣,但最好的方式,是你不受其中任何一个的控制,而能用其中一个加强你对另一个的观点。
【编辑:马海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