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这样的苦功夫,我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它,细心还是耐性?我们通常会觉得它是人的一种素质。你是一向都有这种素质,还是到法国读书之后才慢慢发掘出来的?
赵:其实我也试过只用了一个月时间画100公尺的画,很赶很急的也有。小时候会觉得两种方法都很有趣,长大以后却渐渐觉得文化是精炼的,不可能凭冲动而来,它是一种智性的东西。就以皮包手袋来说,许多第一线的名牌我相信并非浪得虚名,它们在各方面都是一流的,最好的车工,最好的材料,全部都在细节处做到最好,比别的牌子完善得多。
梁:你读书一定做了很多笔记,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赵:是,我以前还写过一本关于希腊艺术的笔记,从爱琴海开始说起。我照着一个古希腊陶瓶画了一张图,觉得还是理解得不够,然后干脆自己动手做了一个出来,才感到踏实。
梁:看你这本笔记真是密密麻麻,字迹又怪(指一指床上的一堆纸)。
赵:这笔记本是我用左手写的,因为我的右手受了伤,医生说是我持笔的姿势不好,写伤了手。
梁:前阵子听说你病了,就是因为右手吗?
赵:不是,是因为身体的引擎开过了头,心脏负荷不了,我现在仍有点问题。
梁:那么你还抽烟?
赵:不抽烟又很难工作……
梁:你介意谈谈你的病况吗?
赵:怎么说呢?
梁:因为我想强调你会过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