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我流浪到了首都北京。对于一个小地方出来,又痴迷于艺术的人来说,北京无疑是一个梦想的天堂。这里不仅有美术馆,有大大小小的画廊,而且还有各式各样艺术品展示的“替代空间”。这无疑提供了我更多学习的机会,也加快了我赶场的频率。我还记得,那会儿我看过的展览,有罗丹的雕塑展;有伊门道夫的绘画展;有乔治与吉尔伯特的材料展;还有博尹斯的观念艺术展等等,真可谓内容丰富,形式多样。正是因为亲眼目睹了诸多艺术大师的原作,通过感受他们的气息,吸取他们的能量,我才逐渐理解了人生,理解了艺术的内涵与外延,其实,远不是我过去看到的只是逼真那么简单。古人云:行万里路,破万卷书。这都是获取知识的途径。我想,人若要明智,大概首先得多看,多了解。
正是抱着这样一种多看、多了解的目的,我马不停蹄,奔赴在各种赶场子的路上。饿了,一个面包打牙祭;渴了,一碗白水化清痰。尽管过程很辛苦,但心情却很充实。因为我知道,我的每一次奔赴,都将是一种收获。
后来,到了圆明园之后,虽然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有了相互吸引的能量场,但我外出赶场子的热情依然没有削减。不过,那时候赶场子的目的,已经跟过去有所不同了,更多不是为了学习,而是去蹭吃蹭喝。圆明园时期的生活,常会让人感到山穷水尽。因为那时候艺术市场并没有形成,创作换不来经济回报,大家也就只好勒紧了裤腰带,饥一顿饱一顿地混日子。然而,展览却可以改善生活。因为凡是展览都有个开幕式,而开幕式则有酒会,有吃的点心,有喝的饮料,甚至有些开幕式结束后还安排饭局。这对于我们这些挣扎在贫困线以下的“无保户”来说,无疑有着磁铁般的吸引力。于是,赶场便成了我们的节日,以至于参与这个节日的人到后来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壮大。久而久之,我们这些人便构成了一个庞大的阵容。由此,也给外界留下了一个错觉,还以为我们这些人是北京艺术圈的中心,是场面上最活跃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