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都适应不了官场规则 2011-03-26 13:08:23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作者:杨卫 点击:
在美术界,我第一次赶场,是在1987年。那时候,我姐姐正在上海读书,提前告诉了我上海将举办“第一届中国油画展”的讯息。此后,我,背着行囊,带着好奇,从南到北还在美术界赶场,一晃竟然过了二十多年。

我还记得那时候的一群“蹭友”,每次有熟悉的展览,我们都会聚到一起去蹭饭。里面除了我,往往还会有徐一晖,有王庆松,有刘峥,有胡向东,有俸正杰等等。这拨人当时是以“艳俗艺术”的群体面貌出现的,在艺坛还属于新人,但在场面上却早已经混得滚瓜烂熟了。曾有好心人提醒我们,劝我们不要经常以这种蹭吃蹭喝的状态抛头露面,以免影响未来进入艺术史的光辉形象。其实,道理我们心里都明白,可是在当时那种窘迫的生活条件下,朝不保夕,又怎么能够沉住气,静下心,甘当沉默的羔羊呢?物转星移,历史在不经意间便翻过了一页,当年那些一块儿蹭吃蹭喝的同伴们,如今大都功成名就,成了身价不菲的艺术明星。遥想当年,对照今天,真有一种仿如隔世的感觉,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崔健以前唱过的那首老歌: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当然,说到变化,不单是别人,也有我自己。这些年东奔西走,我也发生了一系列重大转折。最大的转折,就是我放弃艺术创作而转到了艺术批评。这是一种阵痛,犹如凤凰涅盘,需要置于死地而后生。幸运的是,我活了过来,并获得了所谓批评家的身份。随着身份的改变,我赶场子的方式也逐渐发生了变化,蹭吃蹭喝的岁月,当然是一去不复返了。我在从事批评的同时,反馈回来的却是意想不到的光环。这让我倍感意外,觉得取舍之间蕴藏了太多鲜为人知的奥妙,不禁又想起一位宗教学者说过的话----决断产生飞越。也许,有些人失败,并不是缺乏判断,而是缺乏决断。对于我,似乎是在决断之后,一夜之间长大了,因为批评而获得了成熟的表情。此后,我因为职业的关系,被邀请赶场子的次数就更多了。不过,这以后不再叫赶场,而换成一个更加悦耳动听的词,叫着“出场”。

 

这几年,我没少出场,尤其是近两年艺术市场火爆以后,受环境的影响,我经常还会被迫出场。对此,我常常担忧,担心自己被经济大潮席卷而走。我的朋友王南溟曾经批评过“坐台批评家”。扪心自问,我也应该算在他的批评之列。的确,台是不好坐的。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坐着别人的台,总免不了放弃原则和立场,说些违心的漂亮话。所以,我坚持认为王南溟批评得对。但是,反过来一想,也不尽然,站在展览和作品的对立面,只是批评的一个角度。如果批评家们人人都不出场,那么艺术展览又为谁看呢?尽管“批评家是艺术内部的敌人”(奥利瓦语),但如果没有批评家这个敌人从艺术的内部去剖析,大众又怎么去理解今天这些稀奇古怪的艺术现象呢?其实,批评还有一种责任,那就是阐释。这就需要批评家经常出场,经常走近对象,经常深入内心。只是对于我,永远需要警惕的是:不要因为获得了所谓批评的话语权,反倒遮住了原本还算犀利的目光;更不能因为变成了今天体面的出场,而忘记过去赶场的艰辛。因为那里才是我求知的源头,蕴含了我上下求索的精神。
 
 

 


【编辑:唐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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