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从互动的角度来说,你可以说“互动”这个词也是很有问题的,因为我看一张画也跟它互动,我看一个装置也在互动,我进入一个公共区域也在互动,玩艺术游戏也在互动,“互动”这个词从我的角度已经是失效了,可是很多新媒体艺术弄个感应器,动一动或者怎么样,那种事情的互动比较失效,因为不是真正地在跟观众在交流,而是引起你的好奇。把生活中特别常见的、大家都习惯的方式放到另外一个环境里面,有点儿杜尚的那种思考逻辑在里边,我觉得是好玩,我个人觉得作品有意思就是在这里,可以给你一个想的空间在那儿,至少观众玩完了以后可以想别的东西,不玩完你完全无法理解这件作品。
袁小潆:我想接着谈下。因为从人文角度评论艺术,从当代艺术这个角度评论艺术,从政治角度评论艺术,我很幼稚。因为我是学媒体艺术理论的,我可能也只能从媒体艺术这个专业本身切入,而且我关注的不是冯梦波这一件作品,我觉得特别有意思的是冯梦波的整个的创作,从《Q3》开始。
冯梦波:还有更早的,以前做过的电子幻灯片的作品。
袁小潆:我觉得“新媒体”放在西方艺术史里边是有意义的,因为它有一个断裂,从互联网,从计算机产生,确实有一个“新媒体”。然后白南准用电视机做录像装置,这也是一个新媒介,以前从来没有人做过,这些有意义。放在中国,所有所谓的新媒介、所有的信息都在十年里边同时出来了,分不出新旧。
卢悦:它是一个方便,我当然也讨厌“新媒体”这个词,但是觉得它方便,要不然没法解释,还得说从电视以后,或者什么以后。实际上我觉得Media Art大概指的是Video Art之后的事。
冯梦波:这种情况历史上也出现过。比如说十八到十九世纪玩幻灯的人,玩Projection(投影)的人,一直到后来玩电影、银盐、玻璃板这些人,对他们来说全部都是“新媒体”,如果当时有这个词和概念,他们一定早就用了。
秦思源:为什么“新媒体”这个词,把一堆人、事、历史全堆在一起的时候就产生问题,因为大家创作的集中力都在媒介上面,而不是在作品上面,问题本身是你怎么用它。
冯梦波:这事倒没问题。你看早期电影开始的时候,导演们也是拿电影当新的媒体在用,也在尝试新的技术,很像Media Art那样的概念,导演们整天就在搞多次曝光,早期时候他们关心的就是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