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棕榈”奖中对何云昌《一米民主》高度看好的评判就是一个典型的“葫芦僧乱判葫芦案”的事例,充满了价值观的误判。众多青年批评家丝毫不吝惜自己的溢美之词,把大量明显岐解附会在一件概念不清,以民主做幌子,实质是“伪民主”的、以生猛的血腥暴力来博得眼球的行为艺术作品上。试举例说明:“是一种身体与内心的政治性体验,这恰恰超越了泛滥于今天的关于政制认同的争论。”(鲁明君);“民主不仅是一个过程,更是一种代价”(蓝庆伟);“作品创作过程中所显现的政治话语的流变与思想形态的多元使得“民主”成为国人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崔灿灿);“对民主的有效性、民主与权利、民主与暴力等背后所潜藏的悖论关系的审视”(何桂彦);“最佩服何云昌敢玩真的,那条长达一米的血淋淋的口子至少表明,在严酷的社会、权力、法律、制度塑造下,他还能真诚地表达切肤之痛。”(蒲鸿)[2]……众多评选者对民主概念的不清和简单解读,导致大量貌似充满意识形态性的“正义”判断出炉,给这件以暴力作秀,用一种荒谬的行为呈现了思维浅薄的“伪民主”作品披上了合理化的外衣。民主涉及到的是每个人自身的权利与真正的自由,而不是与己无关的戏谑式简单化投票所能涵盖的。批评家程美信说得好,“问题是在没有实际利益与价值诉求的前提下,公投表决便失去民主的实质意义”[3]。何云昌惯常以自虐的方式显示血腥的意味,这个作品的暴力由于不是针对他人而是自虐,故而获得了众人心理豁免的同情心,但仍然未能摆脱以简单生猛的暴力行为博得关注的潜在用心。
令人疑惑的是,充当卫士式的政治牌在以前国内艺术中屡见不鲜,然而这次何云昌打政治牌的伎俩又一次奇迹般再现和吊诡般成功。批评家们未能洞悉艺术家以暴力作秀,反而被表面的民主口号所鼓噪和无端振奋,以及被身体的流血悲情所迷惑。实际上说明批评家们未能从行为艺术的裸体装饰性本质中分离出冷静客观的视点,而陷入生理视觉产生的粗糙情感中不能自拔,也说明青年批评家缺失深度思维的稚嫩判断从而直接导致艺术判断力偏狭。依我看,这与何云昌来自偏远地区可能还有一定关系。像云南、贵州、甘肃等偏远省份的不少艺术家,习惯以生猛的出位博得艺术的出彩,何以前拿掉一根肋骨、悬吊裸身等生猛性行为艺术,把注重观念和思想深度的行为艺术简单化和符号化,呈现了思维的弱智化倾向。而这种生猛型的艺术形态在近二十年中频频出现并屡屡奏效,说明打悲情牌的自虐艺术和刻意意识形态化的作品仍然迷惑了思维略显单一的很多青年批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