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都适应不了官场规则 2011-04-09 15:24:37 来源:南都周刊 作者:洪鹄 王春明/实习 点击:
徐坦先是和流行的“85思潮”唱反调,提出“反85”的口号;后来他因擅自出国办展览,被广州美院开除,从此告别体制。而在中国当代艺术最红火的五年,他一直远离艺术品市场最火热的中心地带,甚至对抗潮流。

在深圳OCT当代艺术中心的圆形空间里,徐坦与哲学家张志扬、艺术家汪建伟等人提炼“关键词”

 

关键词

 

徐坦想知道,当下的中国人到底在想什么,比如,当一个人讲出“我渴望自由”这样的短句,具体意味着什么。

 

最初的寻找还颇为盲目。2005年底,徐坦来到刚刚经历过大海啸的印尼,包括中国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在谈论一个词“幸存”(survive),徐坦私下将这个词标记为第一个关键词。他一开始的计划是为中国的当代生活找到100个关键词,这100个词,“人们习以为常却又性命攸关,不理解它你就无法完成在中国基本的社会生存。”徐坦的预设中,这样的词应该包括“下岗”—“用下岗替换失业,背后有其深刻的时代背景,有意识形态想掩盖的东西”,以及“肾亏”—“‘文革’中,这个词只出现在医院里,而今街知巷闻,除了表示某种生理疾患外,还有某种暗示”,或许还有“丽江”—这个已不仅仅是云南的一处山清水美的小城,还意喻旅游、度假正成为一种重要的生活方式。但当他把寻找关键词的第二站设在了上海高科技园区张江,却意外地发现“张江”这个在他原先设想中毫无性格的地名,对于当地青年来说却有着丰富而复杂的内涵。

 

这让徐坦对艺术的想法也发生了改变。他曾经认为当代艺术的作用是要改变某种现实,但现在他决意先改变对于艺术本身的做法——长久以来,艺术家先有一个概念,然后他将这个想法植入行动,最后得到一个作品,这个作品就被称为艺术。

 

“但我想,如果我不想要得到、不为了得到一个物质性的结果,比如画、雕塑、装置甚至观念本身,而是为过程而做,就像一条河,最后注入哪里并不重要,重点是河水奔流过程中抛出的那些结晶体—是不是更有意思?”

 

徐坦有意识地扩大着访问的人群。他发现同一个词在不同的人群中有着十分微妙的意义的偏差。在和艺术家—包括汪建伟、曹斐等人聊天时,他发现大家对于“前卫”这个曾经时髦的词集体避而不谈,但他们拐弯抹角的表述里面却无时无刻不在抵达“前卫”。在青岛的科云公司,“婚姻”对于平均文化程度为高中的普通职工们意味着“未来、期待、幸福”,对高管们却代表着“责任和束缚”。如果说“前卫”是艺术家中避之不及的敏感词,在科云公司这个词则是“倒闭”,当他问及大家对“倒闭”这个词怎么理解,一个年轻女孩立马站起来愤怒地表示:这个词不能说。

 

让徐坦备感奇妙的一个词还有“集体主义”,这个词的影响和渗透,远比人们—包括他自己此前意识到的要更深刻。在徐坦的印象中,作为特邀嘉宾的学者艾晓明一向在为维护妇女及少数派的权益奔走,“但艾晓明也认为在艰涩的社会环境中个人是没有意义、没有价值的”。“人们认知上强调认同,互相靠拢,反对过分的个人独立意识,应该在互相影响中生成信念,不赞成偏离主流价值。”徐坦分析道,在这个想法上,艾晓明和与她同时代的哲学家张志扬、艺术家汪建伟一致,“但访问对象中,生于80后以及90后的年轻人,明显又不这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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