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面”展示出启蒙是如何被灵魂深处的黑暗所牵引,人类理性世界背面的阴暗的和非理性的一面是如何在众多的文艺作品中得以表现的。这一单元包含大量优秀作品,包括皮拉内西扭曲透视、交叠细节、引起不确定感的画作,贺加斯讽刺迷信和残忍的连环漫画,圣奥尔斯通过《审判斯巴达新生儿》对理性的批判,戈雅表现随想、理性与死亡主题的系列版画《随想曲》和《战争的灾难》,弗斯利的《嫉妒女神分开撒旦和死亡》,以及提出“人是机器”理论的拉-美特利的肖像(此人的理论后来被萨德发挥得淋漓尽致)。
“自我解放与公共领域”展示了启蒙时代人的解放以及在公共领域中与此相关的方方面面。正是自启蒙时代起,人们能够在博物馆通过观看艺术作品得到教育。施恩克称:“艺术成为教育的核心部分和重要的组成部分。这些想法改变了后来几十年的欧洲社会。”这些体现于表现1785年卢浮宫沙龙画展和1771年皇家艺术学院展览的绘画中。大革命、戏剧和出版媒介的影响也是展示的重点,其中包括狄德罗《百科全书》的印刷品。此外,这一时代的个人崇拜也是展示的主题,思想巨人头像装饰的器物、纪念碑和康德穿过的鞋子都被拿来展示。通向下一单元的拐角是伏尔泰手托蜡烛的剪影,表现“启蒙”和“点亮灯火”的双关性。
最后一个单元“艺术的革命”从启蒙时代跳跃至当代,艾森豪尔称:“启蒙时代还有一件重要事情就是,艺术家得到了解放。18世纪晚期,他们从宫廷和赞助者那里解放了出来,在社会中有了新的角色,成为全新的艺术家。”而在当代,这一观念被进一步延伸,最著名的便是博伊斯的主张:“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这部分包括博伊斯、沃霍尔、巴塞利兹、彭克和被称为“德国张晓刚(主要是在价格层面上)”的尼奥-豪赫(Neo Rauch)的作品。其中博伊斯最后的作品之一《卡普里电池》被理解为对启蒙运动之问题所在的暗示:给予理性之“光”以特权,压抑了创造的能量。
遗憾的是,距展览开幕不到半月,博伊斯《我爱美国,美国爱我》的作品视频便无法观看,询问现场安保人员,只简单地回答一句“坏了!”安保人员常常三两成群地聚在几个单元相连接之处大声聊天说笑,或隔着很远的距离大喊“不许拍照!”,与 “启蒙”的氛围极不相谐。首都博物馆和中国美术馆的安保人员都能做到训练有素,令展厅气氛静穆而不失轻松。而作为一国之尊、“世界最大”的中国国家博物馆,处理如此基本的问题也应没什么困难。展墙上刻有莱布尼茨的一段话:“我们一直觉得自己极有教养,不曾想到,世界上还有另一个民族遵循着更有教养的文明生活准则。对中国有所了解后,我们认识到,中华民族正是这样的民族。”国家博物馆也总不该自己令此话成为笑话。此外,国家博物馆真的很大,相形之下每个展厅都见不到太多的参观者,门口漫长而艰难的领票队伍是幻觉吗?
【编辑:成小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