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2011-05-04 13:38:56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点击:
盛葳谈到马永强这部分作品时,用了两个词,就是“张扬”与“隐忍”,这实际上是一个矛盾的东西,但我觉得马永强确实把这两个很根本的东西抓住了。他的本性上不是一个张扬的艺术家,他张扬不了,但他想张扬。这个作品里面可以看到他张扬的那一部分,但是他又在控制自己,向后拉自己。

杭春晓(中国艺术研究院副研究员):马永强对于沙的运用,获得了某种新的视觉化体验。尤其是那件《背景的光》,通过沙的媒介与光媒介的综合运用,营造出一种对于空间流动进行重新审视的视觉体验。在这件作品中,无论光线,抑或沙粒,作为视觉素材的自我经验,都在作品新的感官体验中被弱化,乃至消除,从而使得这些媒介获得了全新的视觉指向。这是一种挺单纯的视觉感受,并因为视觉感受的自我发现,促使他者进入一种纯粹视觉的发现过程,而不是借助这些视觉素材进行预设。在这样一种体验中,观者看到的不是沙、光,而是一种空间的一种折叠关系。并且,由于作品中一个很细微的视觉特征,如沙在快速流动中留下的白色阴影,使得这种空间的折叠具有了某种时间化的痕迹。于是,通过沙与光的运用,马永强营造了一个关乎我们习惯中时空的重新审视,用视觉提供了一个思考的新通道,而这,正是视觉作为艺术形态所具有的“视觉揭示性”。不是依靠材料的他性解说,更不是依靠文字化的说明,而是通过视觉自身的营造恰当地揭示一种思考空间。正是因为具有了这种“视觉揭示性”,这件作品就具有了别的感官形式所不具有的视觉感受,从而出现视觉上的独立性。

 

段君(批评家、策展人):《鸡冠花》和《飞沙》两个系列同时放在展览中,形成比较大的差别,因为这两个系列是两条完全不同的发展线索。批评家应当关注艺术家在他有限的空间里面所做的变化,我觉得马永强在这方面的工作是值得肯定的。我注意到马永强的硕士论文写的是《有机造型观与创作实践》,“有机造型”并不强调仿生式的模仿,而是强调艺术家自己的、非模仿性的、创造性的想像和联想,《鸡冠花》系列因此才会有较大的变化。

 

我比较看好马永强早期的色粉画,我觉得色粉画和油画之间有一些比较有意思的区别。他早期的《鸡冠花》色粉画,存在女性画花的、性的因素在里面,但是后来的油画材质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到花的体量上来,这里面有比较男性的、雄强的东西。我赞同盛葳在他的文章里面对马永强作品的解读,盛葳把鸡冠花的膨胀引申为现代人在都市空间里面的处境、心态、矛盾与冲突。我理解盛葳的话,马永强的作品确实可以与马永强的性格进行比照,我也感觉到马永强是一位谦虚、节制的艺术家。马永强的节制,实际上是中国现代人的特征。在中国现代社会中,人会经常遭遇强大的社会压力,每个人也都会根据社会的强压来调整自己。实际上《鸡冠花》代表的是卑微的个体,我觉得可以把马永强画的鸡冠花引申为无权无势的人,社会巨大的强压经常会把无权无势的个人置于死地,不知道今天来的观众是否曾有亲身的体验。

 

所以,我觉得画册里面邹跃进先生的文章比较贴切,他认为马永强创造了一种“肉身形象”,把鸡冠花比作“肉身形象”很有意思,因为我们过去很少把植物的茎秆视为如同人体般的肉身。马永强把植物画出肉身的感觉,实际上也就是盛葳所说的“早已被遗忘在我们生活中的琐碎之物”,鸡冠花可看作是对社会的反击。我不知道马永强本人是否这样考虑过,但我觉得观众的理解是可以向外引申出去的。向内则可以这样理解:马永强把处于非生命状态的鸡冠花,还原为具有倔强活力的生命体。

 

鲍栋(批评家、策展人):马永强的《鸡冠花》呈现出来的是一种非常内在的,朴素的一种美。他自己的文章写到他在北京的望京的地下室的生活。我们必须要考虑到艺术家的生活,虽然不是说有一种艺术与生活的一一对应的关系,但生活肯定会影响到艺术的,一种内在的东西,因为毕竟是移情投入到某个对象上,同时这种对象又变成某种绘画形象。他在地下室,只有窗户在地面以上,这种叙述中,有一种压抑、也有一种孕育和生长感。所以,他并没有像前面提到的画家那样去呈现一种溃败和腐烂,而是一种生命力的成长,他的画面当中,也有身体感,这种身体感和肉体感,不是那种性意识的身体与肉体,而是一种生命力。

 

鸡冠花这个系列中,可能他的色粉的画和油画还不一样,实际上,我更喜欢他的色粉画,因为他的色粉画更着力是体块、光线,通过光影营造体积,在涂绘上更加均匀,更中庸内敛。也可能是因为色粉材料的粉状特质,这种东西和鸡冠花给人的感觉更接近,而那种笔触皴擦上去的感觉,有一种易碎的、非常脆弱的感觉,让人更能体会到一种肉体非常易逝的存在,这是我的感觉。

 

黄丹麾(鲁迅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馆》编辑、《艺术视野》执行主编):鸡冠花是一个很平俗、物性、符号化的东西,但他把这一平俗的物象转化成心象和神话。我看作品中有很多神化色彩以及一种迷乱而灿烂的内涵,这种内涵更多的是东方美学的意境和神韵。他一方面把物“人化”,另一方面把人“物化”,符号化、对象化与神化都做了一个有机的沟通。

 

我认为马永强的作品是一种东方主义或者是一种神性主义。我在看这个《飞沙》系列作品时,感觉更多的是一种悲剧主义美学的。马永强的作品从主体上将就是生态表现主义,就是对于人类生命境遇的拷问,这在马永强的作品里有很强的表现,他的作品对生态文化、生态美学以及人文环境有一个深层的思考和建构。

 

艺术史的价值常常隐藏于图像的背后,马永强从最熟悉的、最平俗的物象中挖掘出深刻的文化与美学内涵,也就是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这是他最有意义的创造。

 

孙冬冬(《艺术界》编辑):马永强在用沙子做作品的时候,更注重的是形式。我看马永强在自己写的文章里面谈到,在回老家的时候,触摸沙滩时候的那种生命体验,马永强强调了那种感受,也谈到了在北京生活的压力,我觉得这两个系列的作品就像是人生的两面。

 

一方面我觉得《鸡冠花》里面勃发的那种生命力,有很大程度上是生活压抑出来的。但另一方面,你做沙子的时候,跟沙子的接触,类似于玩的那种感觉,又感觉是一种释放。我觉得这个有点像中国文人一方面用画画来浅怀的那种心情,与之有相似性。《飞沙》这一系列的作品,有一些模糊的东西,这种模糊的东西我不知道是如何造成的,有可能马永强的《飞沙》来源于某个基本的意象,这个意象可能来源于视觉当中的一种风景。还有我个人比较喜欢的,的确是小尾巴拖着那个陶粒在白布上留下的一条痕迹。我觉得这点在视觉上、在空间上都是有所强化的,这种空间感很有趣,同时也会出现一些偶然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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