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您的《失忆与记忆(张晓刚书信集1981-1996)》一书选登了您跟艺术圈的朋友交往的信件,多在探讨思想和灵魂的解放问题,您现在还有这样的信件来往吗?
张晓刚:灵魂、人性是任何一个社会的核心问题,但是今天给谁写这样的信件?给上帝吗?我去年12月在今日美术馆办了一个展览时写了一封信,别人问这是写给谁的,我说也许是写给上帝,也许是写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现在大家都是发E-mail、短信、微博,没有人会有心情写信,30年来这个社会一些根本性的改变,都已经影响到艺术家了。
记者:如果有一天您要写自传的话,艺术可能是您的事业,能不能这样说?
张晓刚:艺术不是我的事业,艺术就是我的生活,我生活的所有都跟艺术有关,艺术家不是上班族,没有上下班的概念,所以也没有“退休”这个概念,注定了哪怕你没有在画画,但是你的状态应该也在里边。
记者:可能对您印象最深的是1996年在成都跟黄专老师的对话吧?
张晓刚:对,那个是很经典、很重要的一个。
记者:访谈当中评价《大家庭》系列是一个新的视觉形式和意义形式,这会不会是第一个奠定您绘画理论高度的评价?谈话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发生的呢?
张晓刚:是这样的,那是我最清晰、最完整的关于《大家庭》的阐述,国内来讲,是第一个关于《大家庭》系列的完整呈现,而且可能也是最深入的一次讨论。访谈其实很偶然,因为原来我不认识黄专,他到四川来看了我的作品,谈到他非常喜欢我的《大家庭》,想给我做一个专访,我说可以,但他马上要离开了,于是他马上就写了那些问题,我慢慢想,慢慢回答,整理了一下,就做了这个笔录的文稿式的访谈。
记者:您眼中的《画廊》杂志是怎样的?
张晓刚:就我的经历而言,黄专在做《画廊》杂志编辑的时候,《画廊》杂志更像我的一个学术界的朋友,而且我很看重这个朋友的评价,所以每一期都会看,如果有提到自己的话会很兴奋。
记者:在您的发展过程中,艺术媒体对您的发展起到哪些具体的作用?
张晓刚:对我而言,媒体的作用太大了。我还在毕业创作的时候,栗宪庭发现了我,为我在《美术》杂志上发表作品,这在当时意味着很大的成功,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媒体是如何影响着一个艺术家的,而且这种影响不是一天两天,它能够维持好多年。我相信一个好的媒体在人们心目中始终是有分量的,它对于一个艺术家的成长、成功,到后来的历史地位等,会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编辑:汤志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