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面具-土-致江东晛
杜志刚:说到你儿子江东晛,我觉得你以他为母题的《儿子·面具》致江东晛系列,视域很宽,具有宏大叙事的景象和力度,好像这是你这些年来头一次没有使用人体符号。
江海:不知为什么,画这批画,我非常兴奋,于我很少见。起初这是送给孩子二十岁生日的礼物,逐渐变成了我新的演变的开始。我觉得我也回到了二十岁,朝气蓬勃,血气方刚,世界在我脚下,金木水火土,上天入地,任由腥血,全然不顾,我来了!
杜志刚:带风来的。刺激的是那些面具,金木水火土面具的意象尽管赤裸但选取得精妙,有容量,尤其是同一张仅有二十岁年轻的脸形成关系后,符号意味特别有张力。
江海:你肯定读过歌德的《浮士德》,我画这些画时,总有浮士德的影子在眼前晃。孩子们,世界是你们的,一切都交给你们,过去现在和将来,快乐痛苦满足与灾难,担起来吧承受吧,喜剧吧悲剧吧,全程走一遭吧!我们要谢幕了,未来你们也将谢幕,不论喜剧还是悲剧都要演得精彩,哪怕戴着面具,这就是宿命。这些念头有时清晰有时模糊,一股脑儿都来了。
杜志刚:你有些激动。
江海:不好意思。
艺术史上就没有一个永远“看不懂”的大家,只要他真实不媚,总有被看懂的一天。
杜志刚:换个话题。我注意到,曾经有批评家指出,观者有可能无法从自身的视觉经验和人生经验来释读和欣赏你的作品。你怎么看这事儿?
江海:我说得有些多了。搞艺术的人都习惯往内里看,痴迷地看,不顾一切地看,很少顾及周边的反响,或对周围的声音不敏感。如果他们习惯朝外看,事儿妈似的关心街头巷尾的鸡毛蒜皮、风吹草动,他就快死掉了。艺术就是孤独的事儿、痛苦的事儿,也是快慰的事儿,因为他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所以,艺术绝对是有“缺陷”的产品,所谓“缺陷”之一就是某些“看不懂”。
作者与观者双方来自异度空间,我犯精神病吐血般弄着一件事和你漫不经心地看这件事,根本就是两回事,特别是视觉上的东西。我玩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想过还有“看”的眼睛。懂与不懂就看缘分,没有斟酌,不计损益。我不会因为“看不懂”而自觉修正以求看得懂,那样就全砸了。艺术家在某些时期都是孤家寡人。但你发现没有,很奇怪,艺术史上就没有一个永远“看不懂”的大家,只要他真实不媚,总有被看懂的一天我是不是有点儿自以为是,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