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拍、做局、欺诈、拍假甚至洗钱,艺术品拍卖市场乱象丛生,导致诚信缺失,令人触目惊心!近年来,本报早在2008年就曾刊发记者调查《当代艺术市场:天价做局?》,对艺术品市场的乱象进行揭露,此后曾先后刊发《艺术品天价时代:一场“金钱游戏”?》、《古玩市场凭什么不能打假?!》等报道,对艺术品市场的不正常现象进行深入报道。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些发生在艺术品拍卖领域的黑幕事件,现今依旧在轮番上演,且愈演愈烈!
假拍、“拍托”盛行
刘涛是北京一家中等规模的拍卖行的书画部经理。他告诉记者,雇用“拍托”等进行假拍是业内公开的秘密,“不能说每家都有,但至少95%以上的拍卖公司都这么干,大牌拍卖公司也不例外。”
2005年年初,刚刚成立的北京某拍卖公司的第一场拍卖会,就刷新了拍卖纪录。宋徽宗的《桃竹黄莺卷》拍得6116万元人民币。但不久被证实,竞拍得主只向拍卖公司汇出了1500万元。刘涛说,这几年,这样的事情很多,而且数额更大,手段更高。庄家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在一段时间内炒作某位画家的作品或手中的其他拍品。据刘涛透露,这种“合作”的具体运作路线是:买家、卖家、拍卖行会事先约定一个真实的成交价。拍卖会上,买家或卖家会联系一些“托儿”,虚抬该艺术品价格。在叫价达到策划好的价位时,拍卖师就会落槌。但这个价钱是给别人看的,真正结算时还是按照事先策划的价钱结算。
拍假售假,揣着明白装糊涂
上海收藏家苏敏罗曾在翰海拍卖会上以253万元的价格,拍得一幅署名吴冠中的油画《池塘》,结果被吴冠中本人鉴定出是假画。之后,苏敏罗颇有信心地将北京翰海拍卖公司和《池塘》的拍卖委托人告上法院,要求撤销合同并赔偿所付费用。法院一、二审均以苏敏罗签字认可了拍卖行的假画“免责条款”为由,宣判苏敏罗败诉。对这样的结果,连吴冠中都深感“无可奈何”。
对此,著名书画收藏家郭庆祥颇有同感:“在拍场上当受骗的买家不计其数,他们对现有拍卖法律授予拍卖行的那道‘免责牌’,均无计可施。”
画家郝惊雷曾经抓到过国内某大型拍卖公司拍假的“把柄”,这位曾经在拍卖行工作过的画家深知其中的“道道”——造假分子为什么敢蒙拍卖行?难道他们认为所有的拍卖行都是外行?“就是因为他们知道拍卖行的心理:管你真伪呢?东西卖出去我收佣金就行。”郝惊雷指出,有的拍卖行甚至直接参与拍假售假活动。
郭庆祥直言:“1993年拍卖书画艺术品时,即使是最大的拍卖行,推出的《拍卖图录》也就是一本,顶多两本。你现在看看,一场拍卖会,提供的《拍卖图录》往往有几箱,甚至是几十箱!张大千、齐白石的真迹满天飞啊!不用问,绝大多数拍品都是假的。”
炒作成风,合演“谎言共同体”
目前,拍卖已成为很多艺术集团、资本和个人的炒作平台。一位不愿公开自己姓名的画家告诉记者,他常去参加拍卖会。“单从数据看,盛况空前,所有的作品都很好卖。但实际上,真正的买家不多。”
数年前,拍卖场上曾经出现过哄抬某些中国当代艺术作品的现象。对此,郭庆祥非常气愤地说:“有些作品,那叫什么艺术品!极尽丑化之能事,用笔墨把中国人画得像傻子一样,它的艺术性藏在哪里?可就那样的东西,却在拍卖场上被哄抬出天价。不是有人在故意地哄炒自己,就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那儿挖陷阱。”郭庆祥说,现在就是有人人为地制造出一个所谓的当代艺术收藏热,误导人们哄抢那些所谓的当代艺术品,趁乱出货大赚其钱。
当代艺术市场实际上正在创造一种非常可怕的“谎言共同体”,以及向商业化游戏的兑变。“这样一个结构畸形的艺术市场,会形成一个以资本和拍卖天价为轴心、以绘画为主体的运转模式,并迅速带动年轻一代艺术家走向极端的商业化和艺术生产化。这实际上不是文化进步,而是一种变相的堕落!”
做局,诚信严重缺失
伴随着市场的狂飙突进,市场也越发混乱,拍假、售假、炒作等一系列怪象浮出水面。这其中,天价做局受到众多人士诟病。“假设我是一个艺术炒作人或炒作集团,首先,找某个在艺术圈有一定知名度并且市场价格在10万元左右的画家,跟他签一个三年协议,他每年给我40张画,三年就是120张,每张以30万元左右收购。一年后就开始在拍卖会上炒作,每张30万元收购的画,拍卖价标到100多万元;两年后再标到500万元甚至1000万元一张。标那么高的价格没有人买怎么办?我安排‘自己人’和一群真买家坐在一起,假装举牌竞拍制造一种‘很多人抢着买’的现场气氛。这就叫艺术拍卖会的‘天价做局’。”
“这种‘假拍’是不可能按照10%付佣金的,不管‘假拍’的价格多高,都只付事先约谈好的佣金。”第一年只要在拍卖会上以高价卖掉十分之一的作品,就可将成本全部收回。剩下的画在拍卖会上慢慢用天价游戏“钓鱼”,卖出一张就是暴利。这些年,一些艺术炒作集团还跑到纽约等国际著名拍卖行去“天价做局”,手法跟在国内拍卖行“做局”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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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颜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