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伤的原因很复杂 2011-07-06 17:36:55 来源:批评家 作者:段炼 点击:
对21世纪初中国当代艺术理论与批评的学科建设来说,其大任一是发展并完善现有的理论体系,二是探索并建设新的理论体系,而所谓当代艺术理论体系,则是两者的合一。在此前提下,今日视觉文化研究具有特别的意义和价值,因为这既是有待建设的新学科,又以现有理论为基础。

但是米歇尔却认为,本雅明所说的图像复制是机器复制,与今日数码复制完全不同。数码复制所传输的是图像的生物信息,而不是机器复制所传输的图像的物理外观。生物信息虽然脱离了原初的“光晕”,但所携遗传密码并未改变,因此不存在失真问题,这是今日数码传输的要义[6]。在此,米歇尔对图像的认识转入了技术层面,他绕过了图像与语境的关系,其理论有可能成为形而下的理论。

 

四、再现的概念

 

正如开篇的历史叙述所言,两千年的西方艺术理论,起自古希腊的模仿论,这使再现的概念不仅贯穿了整个西方艺术理论的发展历程,而且成为艺术理论史的发展主线。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之模仿论出发,本文欲作这样的解释:“再现”既指模仿的行为,也指模仿的结果。换言之,作为动词的“再现”(represent)指模仿的行为,而作为名词的“再现”(representation)则指模仿的结果和模仿这一现象。在汉语中,这名词的“再现”有时也译作“表象”或“表征”。但我们必须清楚,表象并不仅仅是模仿的结果,它也可以是天然的原始呈现。所以,汉语中的“再现”一词,比“表象”和“表征”更确切地传递了西文representation那丰富而微妙的本意[7]。

 

当然,20世纪以来,西方艺术理论中的“再现”已不再仅指模仿,而牵涉到更多更复杂的问题。现代符号学涉及图像再现和语言文字的再现二者,更涉及二者的关系。当代图像学貌似仅涉图像再现,实则还涉再现者和被再现者的关系,而“再现”正好存在于这两者之间。

 

在后现代和当代文化研究的理论中,“再现”的概念主要涉及两大问题。其一,由于画家对客观物象的视觉感知是个人化的,于是这一客观物象在画家头脑里的心象(mental image)便面临了准确性甚至真伪性的质疑。其次,与此相关,画家在画布上绘出的视觉图像,究竟是他头脑里的那个可靠性尚未获得确认的心理图像,还是他双眼所见的那个客观物象?这两个问题都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的模仿说,尤其是柏拉图对“摹本”与“理式”之关系的考问。

 

传统的模仿论认为,再现即复制和传播,现代主义的再现理论则强调艺术家对被再现者的个人感受和认知,认为不同的艺术家有不同的再现[8]。但是后现代和文化研究的观点则不同,认为再现与文化语境相关,再现具有文化性,不同的文化决定了不同的再现,而不同的再现也可以反过来揭示不同文化的心理特征。在这些各不相同的再现理论中,有一点相同,即认为再现是一种指示和表意行为,其一端是能指,另一端是所指,再现的符号系统就存在于这二者间。

 

在此,符号学将我们引入了再现的方法论问题,我们有必要言及一部描述再现理论之体系的专著性教材,英国开放大学的《再现:诸种文化再现与指示的若干实践》。书中述及再现的各种理论时,从方法的角度进行了概括,认为有三种方法被用于解释再现怎样传递意义:反映论、意向论、构成论。

 

反映论乃再现的传统理论,一如模仿论,认为事物的意义存在于事物本身,而语言和图像则像一面镜子,真实地反映着客观事物及其意义。但是,按照符号学的说法,作为能指的图像并非所指,而仅仅是代表所指的符号,因而反映论的真实性并不可靠。

 

意向论正好相反,认为事物的意义不是来自客观事物,而是来自艺术家,因为艺术家在制作图像时将自己的个人意见植入到了事物中。也就是说,符号系统中所指的意义来自能指,是由能指的制造者赋予的。这种理论是现代主义的个人主义观点,但从传播学角度看,符号系统绝不是个人化的,而是社会化的,是由社会群体共享的,否则人与人之间便无法用符号(语言和图像)来进行交流。

 

构成论得益于传播学观点,强调语言和图像作为符号而具有的社会性。也就是说,事物的意义既不仅仅来自客观事物本身,也不仅仅来自作为能指制造者的艺术家,而是来自符号系统的构成,来自系统各部分间的互动关系,也即来自再现的行为过程。构成论认为,正是这一过程,构成了事物的意义。

 

再现的上述三种方法论,尽管观点不同,但都针对并试图回答同样的问题:意义来自何处、我们怎样才能把握文字或图像的真正含义?[9]本文对这三种方法的描述,存在于再现理论之发展的历史语境中。历史的纵向叙述和方法论的横向呈现,为再现这一概念构建了理论的体系。这是一个当代艺术理论的体系,其逻辑起点虽是古希腊时期的模仿论,但与这古典理论已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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