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表达的是,流水作业,暂且用这个词,因为他们已经都用这个词,网上也用这个词。流水作业不像他们想象和一般学者认为的——这不是大师的创作手法。我与这样的观点恰恰相反,大师在刚开始创作的时候,有可能想象着或者是主观愿望是让作品不断变化,但是随着市场的成熟,风格的成熟,它一定会符号化和风格化很明显,那就是说,流水作业只属于大师,是只有市场好之后才会形成的现象,甚至可以说流水作业只有大师才能实现。
主持人:流水作画是技术精湛的一种表现是吗?
崔自默:对。
范曾作品的市场不会受影响
主持人:像这次艺术批评,很多人认为对范曾的艺术市场会有影响,事实是怎么样?您怎么看艺术市场和艺术批评之间的关系?
崔自默:艺术批评和理论研究会对市场起到一定的指导意义,但事实上理论从来很难指导实践,理论是总结实践,而不能指导实践。对艺术收藏而言,大众是盲目的,大众是用耳朵进行鉴赏,你说齐白石好,他就买齐白石,你说张大千买就买张大千,用耳朵,不用心,所以我提出用心进行鉴赏。专业的理论批评家对市场有一定的指导意义,但是这个指导是间接的,因为掏钱的不是他。而收藏家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去选择自己的作品,根据自己的经济实力去选择自己的作品,他可以听批评家的,但不见得完全听,批评家对市场有一定的刺激和一定的指导作用,但只在一定范围之内可以实现,在广泛程度上不可能实现。对于市场好的画家而言,因为很多人花了很多钱去收藏他们的作品,不会因为几个人或者是一个小的理论圈子的褒贬而改变整个市场形象,不会的。
主持人:所以,文艺批评对艺术市场的影响是很小的?
崔自默:甚至可以说艺术批评,艺术理论毫无意义,他们顶多是参与,他们只听到你批评了某个人,没有分析你批评的内容,他们可以看到热闹的现象,没有人去分析本质。你批评得越多,反而名气越大,市场越好,因为有那么多跟风式的收藏。
和范曾文怀沙的过往
主持人:您之前跟范曾和文怀沙都有过往,跟我们讲述一下您的这些经历。
崔自默:我是85年上大学,89年毕业到北京,93年读研究生,96年毕业,97年开始研究美学等等东西,搞篆刻,搞书法,在99年的时候,那时候正好赶上范曾先生在南开大学招第一个博士,我就读了。而文怀山先生是范先生的老师,我们是学生的学生这么一个关联。我作为一个艺术家个体而言,跟他们的关系也很微妙。我从前辈大师那里学习到很多东西,他们也给予我很多的鼓励,我很感谢他们,很感激他们,我爱我师,我更爱艺术,我爱我师,我更爱真理。我虽然崇尚真理的诉求,虽然崇尚真理,但我更珍惜,更珍视人类的这种感情。
范曾不是大师,谁是大师?
主持人:您是范曾老师的博士生,那您觉得范曾老师是一个大师吗,你认为大师的标准是什么?
崔自默:大师的大应该怎么来理解?不是说你胡子长,岁数大,钱多,名气大,就是大师了。这是一个被俗世认为的标准,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提倡科学的批评方法,对大师的大,我给出一个标准来,按照体积的三维度的方法:宽广的视野,深邃的思维,崇高的境界。这个标准是可以衡量出来的,这个大小是可以相对对比出来的。有人说范曾不是大师,说吴冠中不是大师,那我们可以进行反推,如果他不是大师,谁是大师。如果用很高级的标准来衡量,整个时代都没有大师。整个时代没有大师好不好,整个时代没有大师是时代的悲哀,是对未来不负责任,我们中国没有大师,民众会引入外来的大师,毕加索等等来崇拜,来学习,我认为也不是什么好事,对民族文化弘扬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大师,这个大师不见得在历史上一定非常大,非常客观,非常科学,不见得。只要相对的标准就行了,他成功了,不见得是最好的,但一定不是最差的。
主持人:所以大师的标准就是根据这个时代来衡量的。
崔自默:是相对的。如果按照绝对的标准,那太严酷了,那整个时代就不需要文化了,我们写诗不可能超过唐诗,那你就不要写诗了,整个文艺现象一片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