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现人之为人的责任感 2011-07-20 09:42:22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作者:康学儒 点击:
我提倡一种公民艺术。在这个公民意识兴起和价值体系重建时代,为什么艺术家不能放下身份,以一个公民的身份自觉的介入到灼热的社会当中,面对中国最急迫的现实,通过实地的调查、构想、重申、呼吁乃至建构一种价值诉求与社会方案。

乡村档案

 

对于政治形态的压迫和商业主义的诱惑。反抗!条件反射式的反抗,这应该是当代艺术应有的精神。但通观中国当代艺术,反抗是如此无力、如此无厘头,以至于一直以来中西合力误造(玩世现实主义、政治波普)出一种反抗;而真实的反抗确实如此之少。假如我们还依然坚信反抗乃是对既成事实、既定规范、世俗价值以及权利形式的一种质疑,这也正是创作伟大艺术最不可缺少的品质。那么就会惊愕的发现,恰恰是现代主义最主要的反叛、批评精神和后现代主义中的怀疑精神被祛除殆尽。但我们的现实依然是:意识形态神话的解体并没有带来制度上的解冻,公民意识的兴起而言论的不自由。片面的经济改革造成巨大社会问题业已突显——贫富差距、社会不公、土地消失、乡村不在、环境恶化、食品安全、道德败坏、诚信沦丧,每一件事情都触动和侵蚀着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富有者更加贪婪,且心怀恐惧,充满不安全感。赤贫者已被赶到社会边缘、任人宰割,濒临绝望。这两种眼神一旦碰撞,会爆发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这不是危言耸听,事实已经上演。现实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复杂我们,这是一个比火山和海啸更让人恐惧的漩涡。我们就坐在火山口,小心翼翼、神经紧绷。仅存的希望继以破灭。我们不能动,甚至不能说。我们愤怒,但只能愤怒。呐喊,声音却如此微弱;伸手,身影却如此渺小。是的,在一种强大的无形面前,我们浑然摸不着北。在一个孱弱的心灵里面,我们抚摸着时代的悲痛。这全然是一个超现实社会主义景观,世界不曾经历,中国三千年也未曾经历。但此刻,我们正在经历。这是就是真实的中国现实,也是中国人真实的身心遭遇。

 

我们社会的真实莫过于此,但我们的当代艺术也真实的对这种真实如此淡化。因为我们惧怕庸俗社会学,所以要转向语言学。我们恐惧政治,于是远离生活,回到艺术自律。我们回避当下,因此大谈“溪山清远”,高蹈淡泊超凡。但是,在转向、担心和逃避到“纯艺术”,或者是中国传统文人的遁世精神之中,中国当代艺术就找到了自己发展的根基,抑或是代表着中国当代艺术的学术方向?

 

如果艺术家创造出一种“陌生化”的语言,毫无疑问也是一种艺术追求。不停的在木板上刷颜料,或者是反复的摆弄几块石头,也是艺术家的真实创作心态。但是,如果批评家将“语言学转向”强调为当下艺术创作的方向,则极具危险性。对语言的过分强调,无疑固步自封,幻想着世界没了,但还有一个叫做“艺术”的东西独立存在。按照推理,古典主义有再现、现代主义有表现、当代艺术就应该是语言。这似乎不无道理,但不管是再现,还是表现;也不论是关注外物,或者参照心灵,它都是人和世界、万物、社会乃至人发生关系。所以,发乎情,艺术家还有真诚和态度,他还与时代发生关系,对社会做出判断,就现代主义反对资产阶级的低级趣味一样。但语言学转向完全有别于前两者,它将人与世界的关系切断,人不在是去感受或者是发现世界,而是在文本中体味语言。语言就是世界,文本之外别无他物(德里达语)。

 

这就像销售员忙着给你推介燕京啤酒要比青岛啤酒好,但他不在乎你是个胃溃疡患者。就像一个相面先生神情并茂而滔滔不绝的预言你的未来,但他不知道你是因为感情而寻找安慰。语言学转向的危险就在于,它名正言顺的在语言范围内玩一种差异游戏,将理论和文化、社会和政治实践相分开。艺术家们大谈人体,却对劳作的身体索然寡味。对死亡哲学颇有见地,却对屋顶上的**视而不见。是的,他们都在做艺术,没有人在去做政治(伊格尔顿)。

 

语言学转向并没什么值得追捧的。它是今天最保守的学院派艺术创作了。在语言之内,寻找出路,势必将艺术家引向艺术史,在艺术史的细枝末节中寻找异样性和差异性。这种思维表现在当代艺术中就是 “带珍珠耳环的少女”加只手,或者是“极多主义”了。艺术家和批评家双眼紧盯着西方艺术史,这种艺术创作,既画地为牢,又急功近利。因为在艺术史中展开的艺术,无非是回到材料与形式、趣味与风格、本体与形象,以及艺术作品的大小、视觉、手工、空间等这些具体的艺术史情境之中。这意味着,在艺术的象牙塔里,艺术家闭门造车、苦思冥想出一种小智慧、小技巧和小情调的样式,然后就像技术工人一样反复摆弄这些样式。这和今天我们所反对的“大脸画”又有什么区别呢?请注意,这也是那些以学术画廊为什么青睐这些作品的原因。因为在本质上,它们和“大脸画”一样,都是最好的商业买卖,也不会承担政治风险。这是由语言学转向的最大可能性决定的:即滑向新的装饰主义,这能不好卖吗?当然,你也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这是在中国补现代主义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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