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早成立的北京文化发展基金会,藏身于长椿街十字路口西北角的一条胡同里。
文化体制改革催生了艺术院团新的生产方式和生存方式,这就意味着政府将退出对艺术生产大包大揽式的直接“包养”,而采取更加灵活、更加多样的方式进行扶持。艺术生产单位,无论民营还是转制之后的国有院团,也将越来越多地依赖社会化程度更高的艺术基金会。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艺术基金会的日子似乎并不好过,它们要担负起支持中国艺术生产的职责,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僧多粥少 艺术团体嗷嗷待哺
北京现代舞团成立于1996年,至今已有15年的历史。目前,舞团主要通过国际巡演养活自己。作为一家民营演出团体,没有固定的经费支出,在国内又很难得到商业赞助和艺术基金会的支持,一路走得很艰难。
2007年,舞团艺术总监高艳津子为荷兰舞蹈节开幕委约创作了《水问》。那一年,这台演出成为刚成立的荷中文化基金会的首个资助项目,当年就在荷兰全境巡演16场,观众达2万多人次,取得了巨大成功。
据高艳津子介绍,在国外,很多现代舞团都有艺术基金会的支持,包括她的作品《水问》、《三更雨》等,都是在国外艺术基金会的支持下才得以创作的。但在国内,她也曾多次因创作需要申请基金会的支持,却屡屡不能成功。只有2009年创作现代舞作品《皮肤之下》时,她得到过一笔来自基金会的赞助,然而,即使这种“千年等一回”的好事,最终也因后续操作的问题而夭折。
“这部作品在加拿大首演,我们的舞美和灯光制作没有合同,这样,后续的工作就很难推进,虽然都已经公示,但最终资金仍不能到位。”据高艳津子介绍,在国外获得基金会赞助的方式很多,操作程序很简单,资金数额也比较高。“比如,国外艺术基金会常和艺术节相结合,只要你受邀参加艺术节,就能够得到基金会的支持。艺术节把关艺术水准,基金会保证资金支持,既免去了基金会审核项目价值的烦恼,也保证了艺术节的资金来源,一举两得。”
“在资金额度方面,国外从创作资金到差旅费,所有费用都由基金会赞助。在国内,即使申请到基金会的支持,也只能提供所需费用的三分之一。”让高艳津子感触更深的,是国外基金会对艺术创作的理解和支持,“一笔资金给到艺术家手中,他们会赋予你百分之百的运用资金的权力,在中国则要走财务审计等很多复杂的程序。”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全国范围内,像北京现代舞团这样的民营艺术院团超过6800家。由于民营艺术院团没有政府投资,也就更迫切地需要艺术基金会的支持。另外,目前现有的2000多家国有艺术表演团体,大部分也将面临转企改制。如果各表演艺术团体失去了政府的供养,也将寻求艺术基金会的扶助。
对目前国内各种演出团体嗷嗷待哺的状况,北京文化艺术基金会秘书长李玮有更加切身的感受:“前些年我们每年都会收到近百份申请,经过专家评审,最终能得到资助的也就一半左右。近几年,北京文化艺术基金会的资助重点放在了北京国际音乐节、北京国际戏剧演出季、北京国际舞蹈演出季三大节上,如果有70个项目申请的话,能得到资助的大约也就在20个至25个。”
申办基金会犹如骆驼穿针眼
演出团体申请艺术基金会的资助之所以很难,与国内艺术基金会数量少不无关系。
根据基金会中心网统计,目前登记在册的基金会有2325家,数量比2005年的900多家,翻了一番还多。但艺术类基金会只有78家,占总量的3.35%。
艺术基金会的数量何以这样少呢?除了人们对艺术敬而远之,不能给予更多关注外,申办之难也是个很重要的原因。
2004年《基金会管理条例》出台前,我国成立的所有基金会都具有政府背景,这些基金会要么是政府直接创办,要么是在政府同意下才得以成立。比如吴作人国际美术基金会,在筹备了一年多、得到业务主管部门统战部和挂靠单位民盟中央的支持后,仍然无法完成注册,最终还是靠了吴作人先生的影响力,由新华社内参反映吴作人基金会的困难,才引起有关领导的关注,获得批准。而成立于1998年的李可染基金会,早在1993年就开始了运作,但在办理的过程中恰遇中央整顿社团,冻结审批,后来还是经国务院领导特批,才得以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