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璜生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将于2011年9月20日到10月30日举办名为《超有机—CAFAM泛主题展2011》的展览。该展览将围绕“超机器”、“超城市”、“超身体”和“生命政治”四个主题进行,记者采访到了央美美术馆馆长王璜生,他认为“超有机”具备一定的实验性和系统性。
记者:“超有机”这个概念的提出是基于你对当代艺术历史和现状怎样的判断?
王璜生(以下简称“王”):更多是针对社会学层面来提出这个命题的。我觉得当代艺术还是应该和社会现实问题发生关系,而社会现实的一些问题又跟人的本质、终极的东西,包括本性、欲望、根本诉求等有关。如何用艺术的方式提出、呈现这些问题,如何用艺术的方式去追究这些问题的本源,都将会构成一种非常有趣的、复合的、开放的视觉结构。同时,艺术本身就是一种“超有机”状态——不是来自具体现实,而是人类的欲望、诉求以一种超现实的、开放的、创新的、立体的方式得以表达。
记者:在中国当代艺术史逻辑中,它的现实针对性和合理性是什么?
王:当下世界都处于一种非常夸张和疯狂的发展思维之中,构成了千奇百怪的社会现实。这些现实不断繁殖、更新、交叉、变异,速度已经超越了知识的生产,在当下问题的复杂程度已经是以往的知识和观念体系无法面对、解决的,没有一个既定的学科能够对应这种现实。因此,当代艺术所提供的开放的、不断进化的、多元的观念体系和感知方式,正是对应这样的现实而产生意义。
记者:在首届广州三年展中,你的中心策划思想非常明确,即是“在不断变化的艺术、文化,社会和政治背景下对实验艺术作品进行系统性的重新解读”。今天,“超有机”在策展理念有什么传承、调整和变化?
王:首先是一脉相承。前三届广州三年展都强调对前沿文化问题的探讨。第一届对中国实验艺术10年的重新梳理和完整的表现,本身就是对那个阶段的中国当代、前卫艺术问题的敏感的表述,而且这种表述有很强烈的国际化意识。第二届的珠三角问题,第三届的殖民问题,都是说不清楚,却又被明显感觉到的问题,不是泛泛而谈。“超有机”虽然选择了理论的角度,但是力求避免泛泛的谈论文化概念,而是在问题上、语言上、理论上都具有现实针对性。
所不同的是,“超有机”更明确在当下环境中,学院应该如何整合自己的优势,以怎样的视角和方式推动当代艺术。同时,“超有机”中包含的实验性,也随着时代变化而有所不同。广州三年展的实验性更强调一种突破的力量,像拳头打出去的一种力量,外露且具有很强的针对性;而十年后“超有机”的实验性则强调内敛的力量,在当下我们在讨论问题的时候,更强调理性和结构性。结构性不是单纯的语言,也不是单纯的观念,而是语言和观念还有其他东西结合在一起的整体的东西;不是单纯的具有前卫意识的一种描述,也不是学科化的一种描述,而是立体的,像一个生命系统一样的不断吸收、进化的文化体。我们希望理性的系统性与学术融合在一起,具有更完善的伸展性,使之成为更具学术研究价值的力量。
记者:“超有机”和其他双年展比较,独创性以及优势是什么?
王:“超有机”双年展是中央美院支持背景下的展览,不求规模,不是像威尼斯双年展那样站在人类的宏观高度之下审视问题,我们的主题相对具体,力求深度,突出学术性,更像是介于专题展和双年展之间的形态。我希望通过一个小而集中的展览能够在学术的层面把一个事情说透。我们还是在挑战一种比较急躁的做法。国内很多双年展的策展是很随意的,这个现象也是中国浮躁心理的一种直接表达。“超有机”本身也是在批判这种非常浮躁、非常夸张的做法。
中国的优势在乱,劣势也在乱。中国目前的整个制度还不规范的程度上,但正因为不规范,也就有了特殊性、独创性。比如,“超有机”如果完全按照国际上成熟的规范来运作,需要的资金是巨大的,但在中国当下我们就能够用很少的资金做成。
记者:“超有机”虽然处在学院之中,但所运用的并不是官方资本,而是民间资本。那么民间资本对实验艺术的作用是怎样的?
王:我个人更倾向于用“独立资本”这个词。独立资本并不是用民间或官方作为评判标准。只要是能为展览独立所用的资本我们都可以接受。我们在选择资金时也是很有选择性的。如果有太过分的要求或合作的方式引起不良反应的话,我们基本上是不接受的。从今年的经验上讲,大家还是对我们讨论的问题或者我们做事的方式有很高的价值认同。我们也一直希望有这样的合作。当然,任何展览都不可能绝对地独立,我们会从另外的渠道为赞助商提供回报,比如协助他们培养收藏家等等。
独立资本的支持,我觉得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性。现在有很多国内、国际的基金会,可以比较独立地支持这样的活动的资金是很多的,只是我们需要努力地去寻找一种可行的合作模式、规范、渠道。
【编辑:冯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