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版”从张晓刚“波普风”看中国“前卫”艺术 2011-11-09 15:13:37 来源:中国文化传媒网 点击:
2006年,是中国当代“前卫”艺术市场的“张晓刚年”,然而,作为1992年“广州中国艺术双年展”推向市场的“前卫”艺术样式,张晓刚的“波普画风”依然饱受“翻版说”的困扰。在市场的热捧和批评的冷嘲之际,检视其“翻.和其“版”,显然很有必要。

张晓刚的绘画,在本质上与“西南川渝群体”彰显的“伤痕”和“乡土”意识一致。虽然他不同于高小华的《为什么》、程丛林的《一九六八年x月x日,雪》、何多苓的《春风已经苏醒》以及罗中立的《父亲》所采用的“现实主义”手法,但以老照片为题材的若干个系列,直面现实的个体状况、现实的生命存在意义,不仅反映了当代的视觉经验,也同样体现了宏大的现实主义精神。这种对民生和社会的历史使命感,与“文以载道”的中国文化传统相承。张晓刚的生命意识和神秘气氛,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与叶永青等一起成立“西南艺术群体”时贯注下来,世纪末城市的不断突变、记忆的不断遭劫,带给画家的飘泊感和迷茫在“失忆与记忆”系列中显现。作品中女孩“好像在看什么,又好像没看什么”的白日梦眼神,疏离了“大家庭”的集体历史记忆,超脱了对“文革”人性伤害的批判,这些选材和表现中日益凸出的自我和个性,正在拓展“政治波普”的狭隘语境,是其表现主义手法的进一步中国化和现实化。

 

实际上,图像是否复制、颜料是否平涂并不重要,关键在于其中能否具有中国情节和中国图式。张晓刚的绘画依赖摄影图像获取的符号,只是超越现实的波普之“境”,其“意”在与利用公共图像与现实之间隐含的“荒谬”,反洗当下的生存状态。联结图之“境像”与图之“意向”,正是其原创性所在。

 

“符号”——从艺术价值到市场价值

 

1989年“现代艺术大展”后,中国艺术家从反叛传统转型,跻身于当代艺术交流的国际背景中,寻找自己的创作独特性。王林和张晓刚等提出的“89 后艺术”概念,明确了90年代国际交流背景下,中国艺术应该追求的价值,又于1993年共同举办了“中国经验画展”。之后,张颂仁联合栗宪庭策划了“后89中国现代艺术展”,并决定代理张晓刚作品。不久,张晓刚以家族和旧照片为母体的作品先后参加了“第22届圣保罗双年展”、“第46届威尼斯双年展”、“第2届亚太地区当代美术三年展”以及西班牙、德国、葡萄牙、芬兰、比利时、韩国等地的重要展览。“政治波普”成为张颂仁推出的中国艺术的代表样式,张晓刚的“波普风”也成为易于被欧美艺术机构和收藏家认可的符号,西方市场的重视和认可,为中国当代艺术创造了巨大的国际声誉。

 

如果说陈逸飞发现了国际市场期待的“中国符号”——老上海、仕女、小桥流水,成为备受欢迎的“浪漫的写实主义者”,那么,张晓刚则创造了另一个“中国符号”——细腻淡雅、忧伤木然的家庭老照片图式。尽管某些不乏冷战意味的西方评论家,过于关注张晓刚等“政治波普”绘画中的政治内容,但更多西方藏家所青睐的是作品中“有趣的文化感”和.“独特的个人风格”。由海外艺术机构推动形成的市场高价,也恰好说明了画家所操持的中国符号决非“照抄”或“照搬”。

 

从2005年起,张晓刚作品在拍卖市场异常活跃。佳士得2006秋拍“亚洲当代艺术专场”的成交价目表中,张晓刚的作品不仅占据前十名中的5个席位,而且独占前三甲。对层出不穷的高价,不只保守传统价值观的批评者大为惊诧,即使画家本人也颇为疑惑。当张晓刚得知《血缘:同志第120号》拍出了高价后,第一感觉是“疯掉了”。拍场上的财富指数,把画家从卖100美元时的“踏实感”改变为卖100万美元时的“虚幻感”。伴随市场中“齐白石不敌张晓刚”的惊呼,藏家对全球盛行的“中国概念”也顾虑重重:当代“新锐”们今后到底如何定格?中国当代艺术能否成为亚洲当代艺术的领跑者?

 

其实答案并不复杂.因为艺术市场是出于资本运作树要的经济行为.所以在迅猛的消费时代.作品进入市场后的一切遭遇完全受控于资本和资本的支撑者。火爆的拍卖场和接连刷新的价格纪录,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艺术购藏的自主性和多元化。当代艺术市场越来越成为买方市场,购藏者可以完全自由地选取钟爱的艺术家和艺术品,可以完全自主地用价格将“艺术符号”从艺术价值实现为市场价值。历尽坎坷后,中国当代“前卫”艺术已经由80年代的边缘化、地下,逐渐主流化和合法化,中国当代艺术的一些思潮和样式,也已经沉淀为被市场全面接受的“经典”。从走红西方市场到回归国内,中国当代艺术掀起的数轮收藏热潮,正在塑造可观的市场神话。90年代,张晓刚、王广义、方力钧等在西方市场树立起中国当代艺术“典范”,完成了中国的当代艺术与国际的接轨;近年,对本土艺术市场价值取向有“榜样作用的海外市场,再次确立起张晓刚等人的崇高地位,这必将引领中国的当代艺术市场与国际的接轨。

 

为躲避不速之客便扰,深居北京“酒厂”工作室的张晓刚还在安静地继续着他的:“大家庭”系列和“记忆与失忆”系列。尽管他的近作改变了对摄影景深的模仿,但“个人与社会”的主线以及与记忆有关的怀旧色彩,可能是他永远的主题。这种似乎持续不变的图像,值得画家和读者永久品味下去——只要它仍然与中国某些集体意识相关联。
 

 


【编辑:陈耀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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