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傻瓜相机杀手 2011-12-13 17:28:58 来源:三联生活周刊 点击:
凯文-希斯特罗姆(Kevin Systrom)是个摄影迷,小时候曾偷父亲的宝丽莱相机,把昂贵的胶片挥霍一空。高中时参加摄影俱乐部,一个老师给他一个Holga相机,它的塑料透镜布满许多严重的缺点,塑料机身也经常漏光,从而导致意想不到的多重曝光,但拍出来的照片却极其独特,充满艺术感。

摄影师达蒙-文特(Damon Winter)在阿富汗用苹果手机拍摄了一组美军士兵的照片

摄影师达蒙-文特(Damon Winter)在阿富汗用苹果手机拍摄了一组美军士兵的照片

 

去年,《纽约时报》的摄影师达蒙-文特(Damon Winter)在阿富汗用苹果手机拍摄了一组美军士兵的照片,还使用了Hipstamatic的App——一个与Instagram类似的应用,提供了各种镜头、胶卷与闪光灯的效果。这组照片在国际图片奖上拿了三等奖,在摄影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战地摄影是新闻摄影中最为神圣严肃的一个门类,人们担心新闻摄影的真实性是否会进一步遭到侵蚀。

 

达蒙-文特则认为,这只是当时情境下最适合的叙事工具而已,因为士兵们在一个苹果手机面前表现出了最轻松自然的状态。他们平常(甚至在战场上)也是这么拿着手机互相拍照的,也喜欢加一些滤镜效果,以表现战争的粗粝感。而且,Hipstamatic处理图像的过程,与摄影师对某种胶片、镜头或光线的选择,或者与Photoshop的后期加工,到底有多大区别呢?

 

在《论摄影》中,苏珊-桑塔格说,摄影史可以概括为两种不同迫切需要之间的斗争:一是美化,它源自美术;一是讲真话,它不仅须接受不含价值判断的真理——源自科学的影响——这一标准的检验,而且须接受一种要求讲真话的道德化标准的检验——既源自19世纪的文学典范,也源自(当时)独立新闻主义这一崭新的专业。

 

自从数码取代胶片后,照片的真实性将永远处于人们的质疑之中。事实上,一直以来,数码相机最为人所诟病之处,恰恰在于它的“过于完美”,从而丧失了温暖感、灵魂、深度、个性、偶然性以及人类的触感。iPhone和这些摄影应用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弥补这种缺憾的。

 

对普通人而言,摄影最初大都只是出于一种“记录”的冲动,为了抓住时间洪流中的某一个瞬间。但是,记录生命的冲动最终恐怕都会变成一种对“美”的兴趣,否则难以持久。毕竟,人类与时间的对抗是注定要失败的——你可以记录下生命中的每一个瞬间,仍然感到无比空虚。但是,出于对美的向往,你创造的就不只是记忆,而是情感的反应。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大部分滤镜App都试图为你的照片渲染一种怀旧的情绪。Instagram最流行的两种滤镜——“晨鸟”(Earlybird)和X-ProⅡ都属于怀旧色系,前者是一种温暖的柔光——光线从画面中央爆炸开,色彩褪色,边缘柔化;后者则是70年代宝丽莱的相片质感。据说凯文经常在微醺的状态下开发滤镜,Hefe就是他在喝一种叫Hefeweizen啤酒时想出来的,那种橘黄的光照,很像夏威夷阳光海滩。他说,很多人之所以觉得人生无趣,大概就是因为他每天用同一个镜头看世界。而多一个滤镜,就是多一种感知世界的方式。如果你在Instagram里搜索某个滤镜的标签,比如“晨鸟”,你会找到20多万张以相同的滤镜拍摄的照片,汽车、接吻的人群、罐头、飞机……那是“晨鸟”眼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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